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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楚汛停下了脚步。

&esp;&esp;他红着眼眶，回头看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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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楚爸爸这下终于愿意让楚汛进门了。

&esp;&esp;这回是楚汛不大乐意回家，被爸爸生拉硬拽地拖回家里。

&esp;&esp;楚妈妈跟着在一边干着急：“这都怎么回事啊？你们别吵了。你别骂儿子了，你们坐下来好好谈。”

&esp;&esp;楚爸爸非常着急：“我不骂他了，我这不是不骂他了吗？”

&esp;&esp;楚爸爸把他摁在椅子上，楚汛带过来的文件都放在桌上，什么房子车子都扔在一旁，在医院看病的文件才重要，他急的不得了：“你、你好好说，你生什么病了？怎么就要死了，你说说清楚啊。”

&esp;&esp;他急到说话结巴：“我看不懂，医、医生写的这个是什么意思？就是你肚子里长了什么不该长的东西吗？”

&esp;&esp;楚汛别扭地说：“你要是看得懂你就可以去当医生了，你当然看不懂。”

&esp;&esp;楚爸爸好气啊：“你这个倒霉孩子，到这份上别气我了好吗？我看不懂才要你解释啊。”

&esp;&esp;楚汛觉得鼻酸，眼泪快要涌出来了，他不停地深呼吸，抑制住哭泣的冲动，说了一段楚爸爸依然听不懂的医学术语和句子：“……反正，医生我最多再活三四个月。”

&esp;&esp;楚爸爸说：“没有办法治吗？”

&esp;&esp;楚汛：“治不好的，不然叫什么绝症，顶多拖延一下病情，多活几个月。”

&esp;&esp;爸爸和妈妈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给惊呆了，爸爸颓唐地坐下，像是被吓得失了魂，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冷静下来：“你……你去看了几家医院？会不会是弄错了？”

&esp;&esp;楚汛报上医院的名字：“都是正规医院，我查了两次，找的专家，不会有错的。”

&esp;&esp;楚汛把眼泪忍了回去，低声说：“爸，妈，你们不用这样，反正人迟早要死的嘛，我的遗产都这些，都给你们，你们好好过日子。”

&esp;&esp;楚爸爸巴巴地说：“不行，才两家医院，我认识个姓郑的叔叔，我以前的学生，你还记得吗？他也在x城的大医院当院长，我给你问问你这个病哪里治最好，说不定是你看病的那个医院不擅长治这个病，很多医院都是自己擅长的科室厉害，看别的病一般。我们再多看几家医院，不能等死啊。”

&esp;&esp;楚汛摇头：“我不想看了，我不想那么痛苦，我不要治疗。而且，我没钱了，我把我的存款都花光了。”

&esp;&esp;楚爸爸老泪流了满脸，实在按捺不住，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你没钱，我有啊，你问我要啊，我都给你。”

&esp;&esp;楚汛忽然就忍不住了，跟着爸爸一起，泪腺像被开了闸：“很贵的，就是烧钱，你就一个穷教书的，还整天接济这个那个学生，叔叔姑姑也仰仗着你给钱，你那点积蓄和养老金顶个屁用！就算是我卖了房子车子也不一定够。”

&esp;&esp;楚爸爸毫不犹豫，几乎是骂着大喊出来：“你别担心这个！我和你妈妈把房子卖了，我去借钱，去求人，就是砸锅卖铁都得治！”

&esp;&esp;楚汛微微动容，但还是摇头：“没意义的，爸爸，别治了。别到时候人财两失，我死了，你没钱还欠债，什么好都没落着。不如留着钱，给你们养老，过得舒坦一点。要是觉得难过，要么再收养个孩子。不要……不要像我这样，总惹你们生气。”

&esp;&esp;楚爸爸说：“你要是死了，我们怎么可能过得舒坦啊，我就你一个儿子。”

&esp;&esp;楚汛笑了下：“你刚不还说楚小胖是你小儿子吗？”

&esp;&esp;楚爸爸哇哇地哭：“那不是、不是开玩笑的吗？”

&esp;&esp;楚爸爸抓着楚汛不放：“爸爸明天就带你去多跑几家医院，我们努力治病，我不放弃，你不要放弃，知不知道？”

&esp;&esp;楚汛哽咽着说：“真没得治的，爸爸，我查过了，全世界都没有病愈的先例。”

&esp;&esp;楚爸爸犹不死心，斩钉截铁地说：“那你就当

&esp;&esp;看病的程序每个医院都一样。

&esp;&esp;候诊室挤满了人，不但座位坐满，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楚汛来见的林医生很出名，慕名而来的病人来自五湖四海，必须提早一星期才能挂到他的专家号，要不是楚汛找关系，还没办法加上号。

&esp;&esp;这世上没人喜欢看病，个个头顶都愁云密布，按捺烦躁地等待，捧着手机消磨时间，蓝光罩脸。

&esp;&esp;他们到的时候十点，还得等，他们加号，排在二十一。

&esp;&esp;没座位，站着等，过了一会儿，爸爸巴巴地喊他：“君君，这里有座位，过来，你坐着等。”

&esp;&esp;楚汛看着生了白发的父母，哪好意思自己坐着，让爸妈站着，说：“爸，你坐吧，你开车那么久，你比较累，坐下来休息下吧。我还好，今天没有不舒服。我没那么虚弱。”

&esp;&esp;两人推来推去，楚汛瞥见旁边有个拄着拐杖、满头白发的老爷爷，转头扶着他说：“爷爷，你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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