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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方晴眉毛一跳，不动声色地把脚挪开。

&esp;&esp;郑衍嘴角翘起来。

&esp;&esp;又坐了一会子，方晴才算应付完这场相亲，然而接着又要接受大姨的盘问。

&esp;&esp;朱家的汽车上，“那个郑先生是怎么回事？”

&esp;&esp;方晴笑道，“就是一起共事而已。”

&esp;&esp;“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们的眉眼官司！”大吴氏嗔道，“长得是真好，也会说话，只是像个公子哥儿。这样的人，你能拿得住吗？”不等方晴回答，又接着问，“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esp;&esp;方晴只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esp;&esp;大姨拿手指虚点方晴，“你啊……”又叹口气，“这样的公子是惹人喜欢，只是不门当户对，怕是难当亲家。便是真成了，若是以后有个什么，没人替你做主，还是你自己吃苦。男人，又是这么好看的男人……”

&esp;&esp;方晴晓得大姨与大姨父的事，前次去大姨家，又听说表姐与表姐夫闹了一场，表姐夫在外面养了外宅，便是表妹提起过的那个秘书……难怪大姨对男人们不信任。

&esp;&esp;“你馨姐姐嫁的还是门当户对的呢，还是鸡飞狗跳。再说，你又——前边有一个，虽说没——什么，但总归嫁过一次，有根底的人家怕是要挑剔的。”

&esp;&esp;方晴憨笑，“我们真没什么。”

&esp;&esp;大吴氏点点头，“你是个聪明孩子，这种事情一定要多思量，要跟你爹娘商量。”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大吴氏实在不好再说什么。方晴看着乖巧，却有个倔脾气，又沾染了时髦女性的坏毛病，主意大得很。管不了了，现在的女孩子们……大吴氏在心里摇摇头。

&esp;&esp;虽嘴上说与郑衍没什么，但郑衍最近的表现、言行实在容易让人多想。

&esp;&esp;晚间，吃罢饭，方晴坐在桌边捧着脸发呆。

&esp;&esp;郑衍，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郑衍……许是从一开始便把他当成只可远观的美景，在心里划了线，以后相处得再好，也难生出什么绮思。然而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反驳：“韩先生也是‘美人如花隔云端’，你自己不照样……”

&esp;&esp;可见也不全是这个原因。

&esp;&esp;方晴搓搓脸，苦笑一下。于韩益的事，其实方晴并无多大困扰，生活中充满了求而不得，何况这种于品德于现实都不应该“求”的。岁月，会把它变成白水，或酿成友情。郑衍，却是不同的，方晴是真心把他当朋友，一个于自己有恩，不能也不应该辜负的朋友……

&esp;&esp;郑衍的身世

&esp;&esp;因为停了《王大壮进城》，又因为到底不好意思，方晴有一个多月没见郑衍。期间给大吴氏打了电话，到底找了个理由推脱了那桩亲事。

&esp;&esp;这阵子外面又发生了不少事，日本人扶持溥仪皇帝在东北搞“满洲国”，洛阳的国难会议，疏浚淮河……最新的事情是虹口公园爆炸案。

&esp;&esp;国人虽对虹口公园爆炸案交口称赞，但也担心日本人有什么大规模的报复行动。

&esp;&esp;方晴一边吃在街上买的香煎小白菜盒子，一边看几份别的报纸上关于虹口公园爆炸案的分析。

&esp;&esp;突然听到楼梯口有人叫，“方小姐，电话！”

&esp;&esp;方晴快步走到一楼。

&esp;&esp;“是我，”郑衍的声音传来，“我家里有事，亟需处理，你如果有什么事，就去找益哥，或去剑桥道58号白公馆找白康明先生。拿笔记一下，剑桥道58号，白公馆，白康明——”

&esp;&esp;“你怎么了？家里——什么事？”郑衍的家事总是遮遮掩掩的，方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esp;&esp;“这个说起来就长了，以后再跟你细说。白康明是个大胡子美国人，有些门道，你拿着我的印章他会帮忙的。”

&esp;&esp;方晴点点头，“我记住了。”

&esp;&esp;“那我走了。”

&esp;&esp;“你还回来吗？”方晴急问道。

&esp;&esp;“——舍不得我啊？”郑衍轻声道，不待方晴说什么，便挂了电话。

&esp;&esp;方晴怔怔地呆了半晌，缓步走上楼，坐在椅子上，拿起吃了一半的盒子咬了一口，一时五味陈杂，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esp;&esp;时候不大，郑衍的小听差送来一个信封。里面并无只言片语，只有一个小小的莲蓬形状的白玉印章还有钥匙。

&esp;&esp;小印章很精致，方晴翻过来看，是隶书的“郑衍”二字，从来没见他用过。钥匙方晴倒认识，郑衍家的门匙，拴着两个子弹壳，初次见时，还曾腹诽来着。

&esp;&esp;“先生说家里就全权交给方小姐了，还说在床头柜里有个东西给您。”小听差道。

&esp;&esp;方晴抿下嘴，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先生给你结算工钱没有？”

&esp;&esp;小听差笑道，“先生都是提前给的！”又小心翼翼地问，“先生这次要走很长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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