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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嫣然对她怜悯地摇了摇头：&ldo;谢氏，原来你不是疯癫，而是仍旧认定是我害死了大哥儿，今日来报复了。&rdo;&ldo;我没有‐‐&rdo;谢宛娘刚说了一句话，顾嫣然已经截口道：&ldo;你若要诬陷，也须与你背后的主子对好了词儿再来，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可叫陛下怎么听呢？&rdo;&ldo;如何前言不搭后语呢？&rdo;皇帝忽然问，声音平静，似乎还带了一丝笑意。只是顾嫣然半点不敢放松，低头道：&ldo;陛下明鉴。方才谢氏说臣妇容不下她，若她根本不是侯爷的妾室，臣妇有哪里容不下她呢？&rdo;这话说出来，满殿的人居然没一个能反驳的，就连谢宛娘自己都不能。周润忍不住就在肚里骂了一句。这谢氏果然是个蠢货，连话都不会说，讲什么不好，倒讲到妒上去！&ldo;这是小事……&rdo;齐王妃在旁轻声道，&ldo;倒是谢氏说所生的儿子是蔡家的……&rdo;是的，这才是大事。&ldo;此话可是真的？&rdo;皇帝就抬眼，看了顾嫣然一眼。顾嫣然心里猛地一紧‐‐皇帝这是疑心了。&ldo;回陛下，这根本是无稽之谈。臣妇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人指使谢氏来行此诬告之事。&rdo;这个时候，自然除了矢口否认之外不能再说别的。&ldo;奴婢并非诬告！&rdo;谢宛娘也知道这时候说别的都没用了，&ldo;大哥儿是蔡氏一门血脉，奴婢只求夫人将他还给奴婢！&rdo;皇帝没说话，只看着顾嫣然，等她辩解。&ldo;谢氏，你知道蔡家是因何被全家抄斩吗？&rdo;顾嫣然神色不动，缓缓问道。前两日得了吕良送回来的消息，她和周鸿就已经反复将谢宛娘可能说的话都预想过了，自然也想过了如何辩驳。谢宛娘有些畏缩地看了一眼皇帝，低声道：&ldo;知道。&rdo;&ldo;那你知道全家抄斩是什么意思吗？&rdo;&ldo;……知道。&rdo;&ldo;这倒奇了。&rdo;顾嫣然不再看她，转向皇帝，&ldo;倘若蔡氏一门如今有子，查出来也是要斩的，谢氏到陛下面前自承亲子姓蔡，这是要把自己儿子害死么？臣妇愚钝，不知竟然还有要害死其子的母亲。谢氏此举，臣妇实在百思不得其解。&rdo;周润猛地握紧了双手。她也实在没料到，顾嫣然居然会从这方面来辩驳。的确，以情理来说，谢宛娘应该闭上嘴，将孩子的身世深深埋藏起来不让人知，这才是正理。如今却吵到皇帝面前，那么即使要到了孩子，也只是让孩子死而已，这哪是亲娘该做的事呢？谢宛娘也怔了怔，半晌才道：&ldo;奴婢听侯爷说，蔡将军那罪有些蹊跷，如今查出有人贩卖军粮以次充好，将军是可平反的……&rdo;&ldo;平南侯居然说过这话？&rdo;齐王妃松了口气，这谢氏总算说了一句中用的话。&ldo;侯爷不曾与我说过这话。&rdo;顾嫣然心里也是一紧，面色却仍旧保持着平静，&ldo;可如今并无人为蔡氏平反，谢氏你说这话，仿佛无法自圆其说罢？&rdo;齐王妃笑了笑：&ldo;谢氏没什么见识，想必不知&lso;可平反&rso;与&lso;已平反&rso;之间的区别。&rdo;&ldo;王妃这样说，是预备给我们侯爷硬扣上这顶帽子了？&rdo;顾嫣然跪得膝盖已经疼痛起来，心里也砰砰乱跳，&ldo;就靠谢氏一人之言？臣妇实在不能不疑惑，教唆谢氏的人，怕是与王妃脱不了干系吧？&rdo;这是撕破脸了。齐王妃冷冷一笑：&ldo;顾氏，你这样说，可有证据？&rdo;&ldo;那王妃方才的话，又有什么证据？&rdo;顾嫣然针锋相对，&ldo;弄一个对我怀恨于心的妾室来，算得什么证据？&rdo;齐王妃又笑了一笑：&ldo;是真是假，父皇自有明断。&rdo;顾嫣然闭紧了嘴唇。他们想过千种万种对策，可归根到底，还是要皇帝相信才是。眼下双方都没有证据，可皇帝的疑心却并不需要实证。如今的情形，说到底是于周鸿不利的，因为齐王一党要的也只不过是皇帝的疑心罢了，而他们想要打消皇帝的疑心，却必须得提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谢宛娘在说谎。最好的证据，当然就是江北谢宛娘的婆家。可是人既然已经进了京，江北那家人自然也不会留在江北了，倒是青云庵里预先安排下了证人，足以证明谢宛娘是去年十月进的庵。那么，还有什么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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