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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1页）

&esp;&esp;“我的腿脚是不好，但走这么几步路，还是没问题的。就算你拒了我，也不妨仍把我当朋友看待。你是女人，听我的，上去就是了。”

&esp;&esp;或许，这是最后一件可以照他心意做的事了。

&esp;&esp;她不再出声，到了他的马前。在他的帮助和指点之下，爬着坐了上去，牢牢地抓住了马鞍。

&esp;&esp;他站在马下，仰头看了她一眼，朝她微微一笑：“坐好了。”说完，轻轻摸了摸自己这匹陪他多年的战马的耳朵，牵了往前而去。

&esp;&esp;月渐渐爬上胡柳梢头，夜色朦朦胧胧。一匹马，两个人，她被他沉默的背影牵引着，就这样不疾不徐地往城池方向而去。

&esp;&esp;绣春觉得这大概会是她这一辈子走过的最漫长的路了。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然后再漫长的路，也有终点的时候。

&esp;&esp;他们终于回到了都护府。

&esp;&esp;她下了马，向他道谢。

&esp;&esp;他微微笑道：“靠近雅河那一带的局势很紧张。我连夜就要赶去玄武镇。明天恐怕不能再送你和羚儿了。我会让叶悟亲自送你回的。”

&esp;&esp;“盼你往后也事事顺心。”

&esp;&esp;他最后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马。急促的马蹄声起中，背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sp;&esp;绣春凝望着他消失方向的那片夜色，久久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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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萧琅低头凝视着这个正被自己牢牢锢住的女人，胸间阵阵血潮翻涌。仿佛生怕眨眼间她便会再次消失，臂膀收得愈发紧了。

&esp;&esp;方才，他还在外头，与身边的将军们了望雅河两岸，听着他们各抒己见之时，被他派去护送绣春的叶悟竟突然出现了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她回来了，此刻就他的大帐之中。

&esp;&esp;他立刻翻身上马，疾驰于月下的星野之上。越靠近她，他心中便越紧张。

&esp;&esp;叶悟说他并不清楚她回来的目的。他也不敢肯定。可是有一点他知道，在那样断然拒绝了他之后，她忽然转回来，绝不可能单单是为了再拒绝他一次。

&esp;&esp;如果不是拒绝，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esp;&esp;原本已经凉成了灰烬的心奇迹般地再次热了起来。他恨不得插翅立刻赶到她身边才好。可是当他真的飞身下马步入大帐，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忽然又开始忐忑了。直到他看到她朝自己慢慢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把剑尖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esp;&esp;老实说，他有些惊诧于她的这个举动。但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的心终于落定了，迅速被一种突然而起、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紧紧地攫住。

&esp;&esp;那个拒绝了他的绣春，绝不会对他做出这样含了强烈挑衅与隐隐诱惑的放肆举动。或许她自己还没意识到，可是作为男人的他，却强烈地感觉到了她向他传递过来的意味——她已经扯下了原先那张一直隔在他与她之间的幕布。

&esp;&esp;能做出这种举动的，才是真正的她。

&esp;&esp;她愿意向他袒露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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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身上的战衣，犹带夜的凉意，猝然这样贴住她温软的身体，叫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下一秒，腰间肌肤却被来自于隔了层衣衫的他掌心的滚热温度熨得发烫，脸庞也跟着热了起来。

&esp;&esp;来时路上，对于因了自己这个突然决定而生出的所有彷徨与否定，在这一瞬间，再次变得那么微不足道了。可是即便这样，她竟还是觉到了紧张，从看到他进来的那一瞬间起——第一次，她在这个向来对她千依百顺的男人面前，觉到了紧张。

&esp;&esp;她下意识地微微扭了下，略作挣扎。他像是醒悟了过来，略一犹豫，终于放开了她，可是仍那样直直地望着她，眼中带了丝毫不加掩饰的欢喜之色。

&esp;&esp;就在几天之前，在那个弥漫了枣花芬芳的初夏温暖黄昏里，面对他那样的告白，她还习惯性地再一次拒绝了他。现在，却又突然地回来，站在了他的面前。

&esp;&esp;为什么？

&esp;&esp;在他这样的目光注视之下，她忽然觉得自己头脑空白了，先前想好的所有能够用来解释给他听的理由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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