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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sp;&esp;贵妇：“……这会儿，倒是怜香惜玉。”

&esp;&esp;她讲话的时候，举手投足间，都有些卖弄风情的意思。季寒川留意到，心里却想：这会儿和昨天晚上，时间是流通的？

&esp;&esp;她知道自己昨夜说过的话，眼下见了宁宁，却又毫不意外。

&esp;&esp;季寒川一时想不通。但他记得自己是张老板“世侄”、记得昨晚几个纨绔对自己的怕和讨好。这会儿，他很快沉入角色，有些不屑地笑一笑，说：“您多心了。”

&esp;&esp;“您”本是敬称，可放在季寒川口中，加上他的语调，显然不带敬重的意思。

&esp;&esp;贵妇脸色一僵，旁边，昨夜那个拉季寒川讲话的丁姓青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和旁人不同，他身上很干爽，指尖也是平整的。唯独一头头发，湿淋淋，还在往下滴水。他自己恍若不觉，站在季寒川与贵妇之间打圆场，说：“琴姐，韩少带着孩子呢。”

&esp;&esp;贵妇的眼睛眯一眯，还想说什么。在这期间，叶芳见所有npc注意力放在季寒川身上，脚下一挪一挪，要走出人群。她到底没有笨到底，此刻越往礼堂中心走，越觉得身上清爽舒适。最后，她疑虑地回头，看一眼墙壁，以及取代自己、成为人群中心的季寒川。

&esp;&esp;季寒川正说：“小丁，我不方便拿表，现在几点了？”

&esp;&esp;丁姓青年点头哈腰，道：“哦，我来看、我来看。”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怀表，打开。这一个动作，让表里的水洒了出来，落在地上。

&esp;&esp;丁姓青年：“这会儿是……咦？”他停下来，困惑地皱起眉头，“怎么是三点半？”

&esp;&esp;他话音落下时，季寒川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侧，有什么东西骤然发生变化。

&esp;&esp;不知从哪里淌来了水，流到他脚下。丁姓青年头发上的水也更多了，顺着他的脸颊向下，在下巴聚拢，又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与地上原有的水汇合在一起。季寒川嗅到了浅浅淡淡的海腥气，在这同时，他周围一圈人也在悄然变化。袖口的水渍更多、手上皮肤愈皱。不过瞬息，连脸颊都多了点惨白、肿胀。

&esp;&esp;季寒川语气轻松，说：“你的表坏了吧。”

&esp;&esp;丁姓青年抬头，眼神黑沉沉的，看着季寒川。

&esp;&esp;季寒川语气平稳，带着恰到好处的嫌弃，说：“哪国的货？”

&esp;&esp;丁姓青年慢慢回答：“……是我表舅从扶桑带回来的呢。”

&esp;&esp;季寒川道：“扶桑？”

&esp;&esp;他“啧”了声，“小丁，如今国内是那种情况，扶桑人会给我们卖什么好东西？”他一顿，像是在等旁人赞同自己的话。而季寒川话音落下时，旁侧果然有人开口响应。这个时代，国家、民族，是最敏感的话题。气氛逐渐热烈，丁姓青年似乎是接受了这个答案。他皱着眉头，看看手上时间停留在三点半的怀表，喃喃说：“可能是之前就停了。”

&esp;&esp;季寒川斩钉截铁，道：“什么‘可能’，是‘一定’。”

&esp;&esp;这样停一停，又叹气，把话题扯到众人所处这辆轮船，追忆往昔：百年前，谁能想到，而今国人也能铸造出这样一艘现代化巨轮？郑和下西洋，毕竟搭着木船。用过洋牵星术，各船之间灯笼、铜锣为号，也比不上而今的无线电……

&esp;&esp;说到这里，npc们完全被话题吸引。季寒川完美地扮演了一个留学海外、而今归来的青年。对西方技术多有向往，对国内传统多有贬低。他心里并不这样觉得，可从日记、旁人态度来看，“韩少”该是这样的人。

&esp;&esp;季寒川自认常识欠缺，可事实上，他不记得的，似乎仅仅是关于“游戏”的大事小事。在其他事上，仍能讲出许多。

&esp;&esp;而眼下，他起了个头，接下来的话，有其他人说。季寒川自己不上心，趁这时间，去看其他玩家。刚刚那个女生已经与旁人汇合，跟在另一个女人身后。后者与npc们侃侃而谈，场面之热烈，与季寒川这边相差无几。

&esp;&esp;宁宁倒是很认真，小脸上充满好奇。

&esp;&esp;可惜有很多事听不懂。她憋了半天，抬手拉一拉季寒川，问：“爸爸，他们现在在说什么？”

&esp;&esp;季寒川一顿，侧头，和她解释，顺利地从话题中心、变作闲谈群众，不再引人注目。往后，时间流逝，npc没有出现其他变故。季寒川抽空看了眼自己的怀表，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两点。

&esp;&esp;他想到丁姓青年表上定格的时间、想到昨夜此时，自己倏忽被游戏抹去意识，觉得：再过一个小时，这里恐怕也要出事。

&esp;&esp;当然，这局刚开始不久，大约不会太凶险。

&esp;&esp;他心中权衡：是留下，还是离开？

&esp;&esp;另一边，韩秀等玩家花了一番功夫，聚集在一处。到这时候，韩秀已经发觉：在npc们的认知中，此刻的确是一个普通舞会。但一旦提起某些话题、某些细节，npc们就仿若记忆复苏，身上带出溺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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