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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3页）

&esp;&esp;烛光下，戚炳靖的手指向其中的一个姓名，问说：“郑公，识得此人么？”

&esp;&esp;单姓单名。

&esp;&esp;两个字映着烛光，在郑平诰眼中变得清晰，又变得模糊。郑平诰胸口起伏着，他抬头看向戚炳靖，眼中震荡——

&esp;&esp;这个少年，容貌如朗朗清月，身形如劲拔青松，竟肖故人。

&esp;&esp;“你……”

&esp;&esp;郑平诰怔怔开口，连失了敬谓都未察。

&esp;&esp;戚炳靖道：“此人，便是我的生父。”

&esp;&esp;郑平诰不敢信，更不愿信，然却不得不信——

&esp;&esp;二十年前高凉郡一役，谢淳战死，未婚妻纪氏随后被纳入裕王府中，此事在当年并非秘闻；而后皇四子早产，宗牒有载，更非作假。这些事，从前未有人敢细究细想，而今被堂皇捅破，竟亦找不出差缪。

&esp;&esp;郑平诰定定地看着故人之子：“殿下所奉监国之诏，是陛下……还是……”

&esp;&esp;戚炳靖不语。

&esp;&esp;可有千言万语，都被放在了这不语当中。

&esp;&esp;郑平诰移开了目光，似在沉思。少顷，他又重将目光移回来：“殿下今欲何所图？”

&esp;&esp;“欲取晋室。”

&esp;&esp;“所为何故？”

&esp;&esp;“生父遗志。”

&esp;&esp;“这晋室江山……殿下欲如何取之？”

&esp;&esp;戚炳靖注视着郑平诰消瘦的病容：“我今询过为郑公诊疾的太医，太医说，郑公的病，恐难熬过此冬。”

&esp;&esp;郑平诰点头，脸色释然而平和。

&esp;&esp;戚炳靖问：“郑公可愿助我？”

&esp;&esp;郑平诰的眼底泛起水光：“二十年了……”低声喟息后，他说：“殿下欲成此事，当念大仁与大德，勿计浅恩与浅义。”

&esp;&esp;“郑公知我。”

&esp;&esp;“殿下需臣如何相助？”

&esp;&esp;戚炳靖再度看了一眼军报上的那个姓名，而后抬眼，重重道：

&esp;&esp;“毁了我。”

&esp;&esp;

&esp;&esp;小戚往事收个尾~

&esp;&esp;捌拾玖

&esp;&esp;秋九月，谢淖即皇帝位于崇德殿；改国号曰穆，改元正安，大赦。

&esp;&esp;新帝践位，先晋遗臣惶惶不自安，深恐获罪。大礼既毕，帝召左右廷议先朝故事。谭君上言称：“陛下始践天位，宜修正德。先晋典治故鄂怀妄王事，系者千二百六十一人，大狱一起，冤者十有之九，臣恐其不能尽当罪。”

&esp;&esp;帝纳其言，诏释众罪，蠲除禁锢，还诸徙家；先晋名臣如莫士培、詹丹者，咸复其尚书之职，治事户、刑二部；又以陈无宇得军中人望，拜为兵部尚书。

&esp;&esp;先晋诸遗臣悉闻此诏，人心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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