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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心头了然,阴森冷冽的目光继续在容倾面上扫视,却也正这时,江云南暗哑低声的再度出了声,“江云南敬坊主曾救过江云南性命,但坊主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不该想着害江云南性命。江云南虽为坊主棋子,但终归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坊主若……”
&esp;&esp;容倾面色微沉,漫不经心的朝江云南望来,不待他后话道完,便已出声打断,“怎么,翅膀硬了,便想着诋毁本坊主,从而远走高飞了?你江云南,有这本事?”
&esp;&esp;江云南后话一噎,面色越发陈杂,待沉默片刻,低沉喑哑的道:“坊主,多行不义必自毙,江云南为你效力多年,却不得半个好字,而今国难当头,坊主竟还有心搅浑这池水,人性太过恶毒,并非好事。若坊主能念在往日情分不动江云南,且对长公主低头,坊主仍是可安然住在宫中,江云南会对你尽心协力,半分不弃,但若坊主执意要一意孤行,江云南自然也是想,活命的。”
&esp;&esp;容倾勾唇轻笑,“你今日说出这席话来,无论如何,本坊主与你几载的情分,便算是断了。”
&esp;&esp;江云南眉头一皱,“便是断了,也还可接上。只要坊主收手,江云南仍可为坊主效力。”说着,嘶哑的嗓音微微夹杂了几许叹息,继续道:“坊主,长公主是好人,东陵上下的百姓也无辜。而今天下局势不稳,异族之人虎视眈眈,这般节骨眼上,东陵需要长公主……”
&esp;&esp;仍旧是不待江云南后话道完,容倾懒散打断,“你江云南何时也会怜惜旁人?往日见你刀起头落,满手是血时,怎不见你动得恻隐之心,而今不过是在宫中住了几日,便已转性了?”
&esp;&esp;说着,面色逐渐冷了半许,连带脱口的嗓音都毫不掩饰的卷着几许讥诮,“任是你如何伪装,也改变不得你阴狠谄媚的性子,往日谄媚本坊主便得了,而今攀上长公主,便打算谄媚长公主了,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长公主便当真会信你了?”
&esp;&esp;江云南眉头微皱,眼角微挑,一时之间,面目无奈,不说话了。
&esp;&esp;容倾勾唇一笑,目光朝江云南扫了几眼,随即便落回思涵面上,平缓无波的道:“是非曲直,终有真相大白之日,但若长公主执意相信江云南胡言而惩处在下,在下自然也是不服的。”
&esp;&esp;他态度也是坚决,虽面色温润柔和,但脱口的话语则是卷了几许不曾掩饰的志气。
&esp;&esp;思涵瞳孔微缩,正要言话,却是话还未脱口,一道略微低沉嘶哑的嗓音自身后不远扬起,“是非曲直究竟如何,想来本皇傅也是说得上话。”
&esp;&esp;这话入耳,嗓音熟识。思涵微微一怔,下意识回头一望,便见展文翼正被宫奴扶着入了殿来。
&esp;&esp;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是让你多在殿中休息,皇傅何能来这里。”
&esp;&esp;对于展文翼的突然到来,她的确是深觉不妥。前一刻,这人才从晕厥中醒过来,但迷药的药劲儿未过,身子依旧虚软无力,她也曾嘱咐过他让他莫要轻易下榻,却不料这人不仅下了榻,竟还跟来了。
&esp;&esp;展文翼并未立即回思涵的话,待被宫奴扶着站定在思涵身边,才转眸朝思涵缓道:“微臣若不来,这平乐坊坊主许是还得口舌如簧的狡辩。”
&esp;&esp;说着,目光朝容倾落去,低沉道:“方才本皇傅也在殿外听了一会儿,倒着实觉得,容公子的话,着实虚伪了些。今日本皇傅如何晕倒,容公子心里最是清楚。当时,若非容公子亲自为本皇傅掺茶,后又弹了指甲,致使药粉落入茶中,本皇傅喝了茶便晕倒?”
&esp;&esp;展文翼这话直白而又威仪,纵是嗓音略微有些有气无力,但脱口之言则是咄咄逼人。
&esp;&esp;奈何即便如此,容倾面色也分毫不变,仅是朝展文翼轻笑一声,慢腾腾的道:“茶叶是江云南给的,泡茶的水是江云南准备的,在下不过是稍稍为皇傅的茶盏叙了回水,皇傅便是中了迷药,也定非在下所为,又或许,是江云南在沏茶时便将迷药放下了呢?”
&esp;&esp;展文翼淡道:“此际,容公子无论怎么狡辩都可,但口说无凭,倘若你当真要为自己洗脱冤屈,那你便将手伸出来。正巧,长公主曾跟随国师稍稍学过医术,自然也稍稍懂些毒理,便望容公子将两手深处,让长公主亲自鉴定鉴定你指甲究竟有无剩余的残毒。”
&esp;&esp;这话一出,容倾眼角一挑,不说话了。
&esp;&esp;他目光也逐渐的深邃开来,仔细凝在展文翼身上,待沉默片刻,终是薄唇一启,奈何此番言道出的话,则极为难得的增了几许复杂,“在下好歹也是光明正大之人,皇傅如此诋毁在下,可是有些过头了?再者……”
&esp;&esp;不待容倾后话道出,展文翼双眼稍稍一眯,径直出声打断,“你的手,伸还是不伸?”
&esp;&esp;容倾下意识噎了后话,斜眼朝展文翼观望,则是片刻,他懒散随意的勾唇笑了,“倘若,在下不伸呢?此时此际,在下若是伸了手,自然算得在下心虚,是以急于卑微的洗脱冤屈。但在下这人,着实不喜对刻意对在下有意见亦或是刻意挤兑之人低头,便是当真要验在下的手指甲,自然,也得长公主亲自开口。”
&esp;&esp;说完,分毫不待展文翼反应,转眸朝思涵落来。
&esp;&esp;展文翼瞳孔一缩,面色云涌阴沉,随即陡然出声,“既是容公子不愿配合,那你便入得宗人府与刑部的人证明清白吧。无论如何,容公子今日是不可再呆在宫中了。”
&esp;&esp;说着,嗓音一挑,“平乐坊坊主容倾,意图不轨,胆敢谋害本皇傅,嫌疑满身,速将容倾拿下,收押在宗人府,令刑部的人好生彻查此人。”
&esp;&esp;这话一落,在场的暗卫与御林军皆是不动。
&esp;&esp;气氛陡然沉寂压抑,鸦雀无声。
&esp;&esp;容倾顿时笑了,懒散讥诮的目光朝展文翼一落,慢悠悠的道:“皇傅莫不是忘了,纵是你一手遮天,但此地终是皇宫,长公主才是御林军与暗卫的主子,皇傅如今是要越俎代庖且目中无人的忽略长公主而使唤宫中的御林军与暗卫?”
&esp;&esp;这话显然是全然在挤兑展文翼,展文翼面色一变,气得不轻。
&esp;&esp;思涵漫不经心的道:“皇傅如今之言,便是本宫之意。”
&esp;&esp;说着,嗓音一挑,朝身后的御林军与暗卫吩咐,“还不将容倾拿下?”
&esp;&esp;这话一出,瞬时,御林军与暗卫们皆不敢耽搁,顿时上前朝容倾围去。殿内气氛陡然压抑森然,颇有几许剑拔弩张之意,然而,整个过程,容倾皆从容而坐,分毫不动,便是最终被御林军粗鲁的押着站了起来,他仍是面容带笑,整个人云淡风轻,淡定之至。
&esp;&esp;“要将容倾收监,长公主许是要后悔呢。且长公主要知晓,在下这人也是怪人,此番入监牢容易,但若要将容倾从监牢中请出来,许就不易了呢。那时候,若非八抬大轿,百姓而迎,容倾,自然是不会出来的。”
&esp;&esp;这话入耳,思涵眉头一皱,心底微微增了几许恼怒与讥讽。
&esp;&esp;当真是好大的口气,不过是即将入牢且要遭受审问之人,竟还能这般从容淡定的威胁人。只不过,牢中刑法无疑是百种千种,到时候许就不是她要请容倾出来,而是这厮跪着求她放他出来了。
&esp;&esp;思涵眼角微挑,未言话。
&esp;&esp;展文翼似已极为抵触容倾的嘴脸,催促御林军与暗卫将容倾带走。
&esp;&esp;容倾仍是毫无动作,极是顺从的被御林军粗鲁的推着朝殿门行去,他面上一直卷着温柔风雅的笑容,整个人俊美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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