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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第2页）

&esp;&esp;没爹的孩子最容易被欺负。她当教塾先生亲自照看着，孩子就没有那么容易被排挤。

&esp;&esp;她的苦心，千岁当然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只是点了点头：“你小心保养。”

&esp;&esp;石星兰苦笑道：“也不知我这身子，还能拖上多久。”

&esp;&esp;她果然知道自己不妥。

&esp;&esp;这时吱呀一声，千岁身后门开了，燕三郎走了出来，正想跟石星兰打招呼，却听见千岁清清楚楚道：“你还有七年。”

&esp;&esp;石星兰目光顿时呆滞。

&esp;&esp;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只是随口一问。寻医无数，却从未有人如此准确地告诉她余寿还有几年！

&esp;&esp;这、这感觉也太不好了。

&esp;&esp;“你，你确定？”她忐忑之下，连尊称都忘了。

&esp;&esp;“差不离儿吧，只少不多。”千岁并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只冲着燕三郎微微瞪眼，“进去。”

&esp;&esp;木门关闭，石星兰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才慢慢走出巷去。

&esp;&esp;……

&esp;&esp;院内，燕三郎对千岁道：“太直接了，她并不想知道自己确切能活几年。”

&esp;&esp;“不想知道，那还问我？”千岁不以为然，“你们人类真奇怪。”

&esp;&esp;男孩沉默几息，才问她：“你是什么？”

&esp;&esp;他并非问“你是什么人”，少了一个字，涵义大不同。

&esp;&esp;千岁笑了，在石桌边坐了下来：“我还道你能忍住不问呢。”

&esp;&esp;显然，他不能。这问题从拣到木铃铛开始，就盘踞在他心里了。

&esp;&esp;“我是阿修罗。”她拂了拂鬓发，将许多人闻之色变的名词就这么轻描淡写说了出来，“听过么？”

&esp;&esp;男孩摇头。在他的世界，从来没出现过这三个字。

&esp;&esp;“那便解释不清楚了。”实际上是她嫌麻烦，“轮回有六道，你我眼下所立的，是六道之一的人间道。另外有一道，就以阿修罗来命名，称阿修罗道。”

&esp;&esp;男孩懵懂。他虽聪明，阅历却不及此，只觉听起来似乎很厉害。可她如果真那么厉害，为什么会被困在木铃铛里面？

&esp;&esp;千岁也不多说，拍了拍他的脑袋：“待你长大一些，自然明白。对了，石星兰给你取了个表字，‘时初’。你要这个字做什么？”

&esp;&esp;“当作本名。”他早看出千岁不打算给他好好取名，只能求助于外人。

&esp;&esp;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真是脑路清奇。”

&esp;&esp;燕三郎直勾勾盯着她：“她只剩七年寿命，你没有办法么？”

&esp;&esp;千岁以手支颐：“那是她的大限，不再缩短就是谢天谢地了。”

&esp;&esp;燕三郎沉默。与别的孩子不同，他对“无奈”这两个字理解至深。

&esp;&esp;千岁拿出瓜子当零嘴：“你对拢沙界了解多少？”

&esp;&esp;男孩正在磨墨，闻言手上动作一慢，摇了摇头。

&esp;&esp;他原本就是偏远小城里的乞丐，早年丧母，又从未离开过黟城，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esp;&esp;燕三郎能将自己的事儿安排得很明白，但说起家国大事，最多也就知道一句：他是梁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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