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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这个点的d大校园，连狗都睡了，风刮得树叶哗哗作响，不时飘下一些来，落在地上，要等明天早上才会有人再清理。

&esp;&esp;宁亦惟抬头，能看见老远的地方，梁崇那栋集团大楼楼顶停机坪的环形灯光。

&esp;&esp;那是很高、很高的一栋楼。

&esp;&esp;梁崇的事业、家人，梁崇的家，宁亦惟，组成梁崇的生活。

&esp;&esp;就像一个稳定的氘，保险起见，最好暂时不要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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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宁亦惟不想打车，从d大走回他家大约半小时，他也想清醒一下，便决定走路回家。

&esp;&esp;走到梁崇公司附近的时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有一台轿车在不远处等红灯，宁亦惟咋一眼看去就觉得眼熟，仔细一看，果然是下午梁崇来接自己时开的那台车。

&esp;&esp;宁亦惟后退了几步，他怕被梁崇发现了揪住逼问一夜，便侧身躲进小巷里，探头去看着交通灯变绿了，梁崇的车疾驰而去，才敢又走出来。

&esp;&esp;等梁崇开远了，宁亦惟也懒得再走，站路边打了个车，让司机往他家里开。

&esp;&esp;这个凌晨接单的出租车司机不大守规矩，开了一小段路便降下了车窗，一言不发点了根烟，他窗开得不够大，车内霎时间充满了烟味，外头的风往里刮，点点烟灰往后座飞来，宁亦惟往另一边靠了靠，降低了呼吸的频率。

&esp;&esp;深夜和烟味，也让宁亦惟想起梁崇，大三时那个更尖锐阴沉的梁崇。

&esp;&esp;那时候梁崇的父亲方才大病一场，劫后余生，卧病在床。梁崇在公司、医院和学校间来回奔波，每天很晚才从公司离开，而宁亦惟恰好高二，夜自习到十点放学。两人的作息时间相似，梁崇便总是来接宁亦惟。

&esp;&esp;宁亦惟说不准梁崇是什么时候染上烟瘾的，但当宁亦惟察觉的时候，梁崇的瘾已经很大了，连常开的车里也都沾满烟味，梁崇还总是咳嗽。

&esp;&esp;对于这种会上瘾的东西，宁亦惟一贯来有些好奇，他便在某一个晚上，询问梁崇，能不能给他试试。

&esp;&esp;梁崇以宁亦惟未成年为由，一口拒绝了，还让宁亦惟别每天做梦。

&esp;&esp;但越是不让宁亦惟干，宁亦惟就越想干，他借故拜托梁崇去街头便利店给他买宵夜，待梁崇一走，便拿出梁崇的烟和打火机，想试试抽烟滋味。

&esp;&esp;一开始宁亦惟没有经验，不知道抽烟要边点火边吸，点了好半天，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眼看着梁崇买完了宵夜从便利店推门出来，宁亦惟不放弃地猛吸了一口，闷闷地咳嗽了好几下，烟倒真给他点着了。

&esp;&esp;香烟并不好抽，宁亦惟头晕地想，太呛人了，入喉有些苦，尝不出什么大门道，只觉得尼古丁熏得伤肺。

&esp;&esp;看着梁崇越靠越近，宁亦惟又把嘴凑到滤嘴边，含着吸了一口，再品味了一次，感觉依然没什么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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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孔深丰这次回国的两周行程太赶，几乎是马不停蹄，最后一天才确定能空出下午和晚上，陪太太回娘家请罪。

&esp;&esp;老太太住在郊区山上的别墅里。康以馨的司机把他们送到了门口，孔深丰提着大包小包的保健品往院子里走。

&esp;&esp;孔偬两手空空，静静跟在他和太太后面。

&esp;&esp;自从课题组例会后，孔偬一句话都没和孔深丰说过。为这事康以馨没少骂孔深丰。不过孔深丰以为原则是原则，孔偬破坏了规则，做了错事，便理应承担后果，一味宠溺反而是害了孔偬，因此对太太认错态度良好，对孔偬却并未有求和举动。

&esp;&esp;可能是因为脾气不大对付，孔深丰和儿子的关系一向不亲密，但孔深丰是爱孔偬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儿子交流。

&esp;&esp;孔深丰和康以馨要这个儿子要得很不容易。

&esp;&esp;康以馨怀上孔偬之前，已习惯性流产了三个孩子，怀孔偬的九个多月，她几乎全是在床上躺着度过，因此孔偬出生后，康以馨便对他溺爱非常——孔深丰个人以为，甚至溺爱得有些病态了。

&esp;&esp;在孔偬幼儿园的时候，孔深丰做过一件错事，他企图培养一个少年天才，当时他每晚回家，又是给孔偬讲物理启蒙绘本，又是教孔偬几何与运算，不过在教了一年多都没教会孔偬加减乘除、还被太太骂他揠苗助长后，孔深丰放弃了这个想法，决意让孔偬自由成长。

&esp;&esp;孔偬渐渐长大了，大约是在初中，他对孔深丰表达自己对物理很感兴趣，以后也想子承父业。孔深丰自然很高兴，每当有什么新书新教材，都第一时间买来拿给儿子，孔偬也每次都很高兴地收下了。

&esp;&esp;直到有一天，孔深丰想去孔偬书房拿本书，才发现他送孔偬的所有东西，都被孔偬毫不珍惜塞在墙角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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