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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esp;&esp;“喂，你好，是路继宗吗？”

&esp;&esp;“你是谁？”

&esp;&esp;电话那头传来个年轻的声音，路中岳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平静地回答：“我是欧阳小枝女士的律师，她有些事委托我来处理，请问你现在哪里？”

&esp;&esp;“现在吗？”路继宗有些犹豫，电波中的声音很是嘈杂，“七仙桥的沙县小吃。”

&esp;&esp;“好的，晚上九点半，你还在吗？”

&esp;&esp;路中岳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八点三刻。

&esp;&esp;“还没下班。”

&esp;&esp;“请你等我，再见。”

&esp;&esp;欧阳小枝开始剧烈挣扎，绳索却越发嵌入肉中，疼得几乎要掉下眼泪。当她停歇下来，发现司望眼中也含着泪水。

&esp;&esp;几分钟后，路中岳拿上来几桶汽油，还有个奇怪的黑色机器。他装进两节电池，看到红灯闪烁后说：“至少够用24小时！”

&esp;&esp;司望嘴上渗的血更多了。

&esp;&esp;随后，路中岳收拾好行李，顺便把垃圾都清理出去，包括所有的烟头，屋里没留下任何痕迹--除了两个活人与几桶汽油。

&esp;&esp;安息路的凶宅，只剩下司望与欧阳小枝。

&esp;&esp;隔着一层窗帘，可以看到黑夜路灯下银杏树叶摇曳的影子。

&esp;&esp;屋里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

&esp;&esp;司望用鼻子出着粗气，嘴里的鲜血流了又干，干了又流，胶带紧紧封着嘴唇，恨不得将舌头咬断。

&esp;&esp;忽然，他想起了妈妈。

&esp;&esp;挣扎移动椅子，浑身肌肉都要爆炸了，依然无法靠近小枝。相隔不到半米，两个人都被胶布封着嘴巴，她却通过流泪的眼睛--

&esp;&esp;你是申明老师！

&esp;&esp;刹那间，他看懂了这句话，但只能用眼神来回答：我是！

&esp;&esp;欧阳小枝的视线却被泪水模糊，想起2012年12月21日，那个冷到冰点的夜晚，她看到了司望的身体，少年充满光泽的赤裸的身体，在后背心偏左的位置上，有条刀疤般的红色胎记。

&esp;&esp;上辈子留下来的伤口？

&esp;&esp;世界末日，小枝却什么都不说，只是怜悯地亲吻他的后背，转眼就被疯狂汹涌的潮水淹没……

&esp;&esp;她瞪大眼睛，看着被胶带封住嘴巴的司望，再也无法将他与申明老师分辨清楚了，临死前还有一句话要跟他说--

&esp;&esp;申明老师，我知道你最后一个疑问：十九年前，在你死的那天中午，我为什么约你在晚上十点魔女区见面？因为，我从你告别的眼神中，看出了你杀人的欲望。所以，我想要赶在你杀人之前，在我们

&esp;&esp;2014年6月19日，21点30分。

&esp;&esp;路中岳背着旅行包，走进热闹的七仙桥夜市，越在这样人多繁杂之地，他就越觉得安全，就像隐藏一滴水最好的地方是大海。

&esp;&esp;他摸着裤兜里的手机，拨号键决定着另外两个人的生死。

&esp;&esp;出门前在安息路凶宅准备了几桶汽油，以及微型引爆装置--最近两个月来精心设计的，仅需两台手机与一些废弃的电路板，由a手机号拨出电话，通过b手机引爆，简直可以去申请专利了。这是路中岳唯一擅长的专业，也算当年的电子工程系没有白读。

&esp;&esp;整片街区只有一处沙县小吃，门上亮着红色与黄色的灯，传出沸腾的锅炉声，几个下夜班的洗头小弟，正在吃着蒸饺与拌面。

&esp;&esp;他坐下来点了份云吞面，压低目光观察四周--有人从厨房间走出来，疲惫的少年额头上有块青色印记。

&esp;&esp;“路继宗。”

&esp;&esp;这声音不轻不响，少年疑惑地回头，路中岳刻意把头抬高，以便自己额头上的青斑，在日光灯下更加显眼。

&esp;&esp;“是你打我的电话？”

&esp;&esp;“是的，你下班了吗？”

&esp;&esp;“刚下班。”路继宗坐在他面前，个子比他高了一大块，脸部轮廓还稍显稚嫩，很多人都以为他是高中生，“小枝姑姑有什么事？”

&esp;&esp;“其实，我不是什么律师。”

&esp;&esp;路继宗沉默片刻，紧盯着眼前的中年男人。对方的眼神实在是古怪，直勾勾盯着自己，就像要把他的脸看出个洞来。

&esp;&esp;当然，他也不会忽视对方额头上的青斑。

&esp;&esp;记得从小妈妈就跟他说过：“继宗，你的爸爸，脸上有块与你相同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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