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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诚笑，&ldo;瞧您说的，世子身份尊贵，虽威严天生，却最是明理通透，您想多了。&rdo;几人道谢，李诚笑着告退。蔡宝和柳东城对视一眼，转而看向朱子肖，&ldo;朱老兄，您说呢？&rdo;朱子肖的弟弟朱子政在镇南王身边儿当差，这在盐商中并不是秘密，连杨青都等着朱子肖拿主意，朱子肖其实心里也没底，他弟弟朱子政早跟他交过底，对明湛的评价是&ldo;聪明绝顶，喜怒无常&rdo;，此刻，朱子肖能有什么主意，不过，他也是历经风霜之人，面上不露声色，半悬着心，一派笃定道，&ldo;世子叫等，咱们等着就是。你们且把心搁肚子里。&rdo;明湛并没有让他们久侯，陪凤景南用过午膳，两人又说了会儿子话，明湛便回来了。&ldo;抱歉，父王忽然宣我过去用午膳，便耽搁了。&rdo;明湛融融的笑着，待四人行了礼，抬手示意，何玉宣了个&ldo;起&rdo;字，四人恭敬的起身，明湛赐了座，笑道，&ldo;你们可用过午膳了？&rdo;&ldo;回殿下，草民们都用过了，用的香。&rdo;还是朱子肖打头儿回话。&ldo;那就好。&rdo;虚眼细瞧了朱子肖几眼，明湛笑，&ldo;我听老朱提过你，你们长的有几分像。&rdo;再看杨青道，&ldo;我跟父王母妃讲了，杨妃娘娘入府多年，一会儿谈完事，你若愿意，不妨去请个安。&rdo;杨青连忙谢恩。&ldo;大理蔡城西、柳城东，我早有耳闻。&rdo;明湛眼睛扫过几人微露惊诧的脸孔，笑道，&ldo;闻名不如见面，估计你们也早想见我了。&rdo;简单几句话，让四人都心底发凉，世子早有准备哪。&ldo;这几年盐矿上收入怎么样？&rdo;明湛坐在最上首中间，摆着一张雕着国色天香的乌木贵妃榻，榻上垫着柔软的褥子，裤子上铺了张玉石编的席子，只是普通的青玉，明湛斜斜的倚坐着，姿态很随意，笑起来眼睛眯成一张，眼尾斜斜的上挑，露出几分锋锐。可他毕竟过于年少，唇红齿白，又有几分可爱。种种矛盾的气质交错，构成一种独特难以形容的气质。&ldo;托王爷殿下的恩德，草民们生活尚可。&rdo;&ldo;还成。&rdo;不愧是商人，老奸巨滑渗到了骨子里，哪怕现在揭不开锅也不能说&ldo;生活艰难&rdo;哪，否则岂不是给了明湛现成的改革盐课理由。明湛索性开门见山，&ldo;你们向来消息灵通，盐课的事，你们都听说了么？&rdo;&ldo;是。&rdo;四人嘴里开始泛苦，这位世子虽是头一遭打交道，可决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只要王府下定决心，他们败局已定。&ldo;朱家做盐有百年的时间，蔡家最短，二十年前开始涉足盐课，&rdo;明湛道，&ldo;你们吃惯了这碗饭，我贸贸然要改制，你们不情愿，我也能理解。&rdo;&ldo;草民们万不敢有不敬之心，&rdo;朱子肖硬着头皮道，&ldo;只是做的久了，跟着草民们吃饭的人也多，草民们倒是无妨，不敢瞒世子，百十年来，也存了些家底子。就是底下那些人，跟着草民们吃饭，这乍一断了生计，以后的生活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rdo;蔡宝不过三十出头儿，跟这几个老头子比显得尤为年轻，他心中天人交战似的，因为年轻，所以格外的有野心，斟酌道，&ldo;草民先前只听人们在私下传传，今儿听世子一说，心里也有了底。草民无不拥护世子的决议。只是就像肖叔说的，草民们自己不足为虑，可干一行，就得有一行的良心。草民们也得为手下的掌柜伙计们考虑……&rdo;偷眼瞧明湛，明湛正看着蔡宝，听的认真，蔡宝见明湛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心里稍有了些底气，接着道，&ldo;草民没什么见识，也觉得这事儿还是缓些来，起码给草民们一些准备的时间，安排这些伙计们。&rdo;这话已比意料之中的要好的多，明湛笑，&ldo;这是自然。盐课上五年一轮，你们拿下上次盐课的代理不过两年，还有三年的时间好干。虽然盐课急待改制，不过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我是打算着，先选两个盐场，进行改制，看看效果如何，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rdo;&ldo;当然，我也不能让你们吃亏。&rdo;明湛道，&ldo;我已经命朱大人，就是朱子肖的弟弟，去跟藏汗交涉沟通，重开云藏边界贸易。如果你们愿意交出盐场，在边界贸易上，我会给你们一定的补偿。&rdo;几人真想问，&ldo;您老打算给俺们啥补偿哈！&rdo;&ldo;藏民喜欢我朝的瓷器、丝绸、茶叶，茶马交易的利润，你们就算不十分清楚，也有个大概的数字吧？&rdo;明湛唇角绽开一抹笑，&ldo;这可不比盐的利润来的少。&rdo;&ldo;这三项，在云藏交易的前三年，每项我会设两家代理，你们献出盐场的两家人，会得到其中一项的代理交易权，&rdo;明湛清晰的听到房间的呼吸声加重，满意的点了点头，&ldo;并且在三年之内，完全免税。&rdo;柳东城咕唧咽了口口水，按捺不住的问，&ldo;那我们免税，其他做这个的商家呢？&rdo;&ldo;他们反应朱子肖身材微胖，行动略缓。云南天气适宜，四季如春，不过朱子肖并没有享受到气侯的美好。到家时，他整个后背都汗湿，透出一小片一小片的汗渍。朱理明听说父亲回府，急忙过去相见请安。朱子肖正拿着凉巾子擦脸，一面道，&ldo;今年夏天似乎格外热啊。&rdo;朱理明接过丫环手里的团扇，挥手示意丫环们退下，伺候着打扇道，&ldo;我觉得还好，一早一晚的风还有些凉呢。父亲回来的晚，可是不顺利？&rdo;&ldo;世子不比大公子好相与啊。&rdo;朱子肖叹气，&ldo;与云南的贸易要收重税。&rdo;朱理明望着父亲，朱子肖也没卖官司，叹道，&ldo;纯利的两成要上缴王府。&rdo;&ldo;这，这也太多了。&rdo;朱理明嘴巴不自觉的张大，惊的合都合不上。商人们有花银子行贿的认知，却没纳税的习惯，说句老实话，他们原来的税5都不到，就这点儿银子，他们还要哭穷。或者说，他们宁愿把这些银子拿来贿赂了当地官员，还能落个面子情份呢。上缴国家，这是他们从没有想过的事。从来只听说过种国要纳捐纳税，啥时候做小买卖的也要纳税了！还是如此重税！朱理明一时也没了主意，他倒想安慰安慰精神委靡的老父，只是这话到嘴边儿，实在说不出有建议性的意见来。他也不能说，&ldo;咱就是不纳税！&rdo;&ldo;爹，世子到底啥模样，啥性情？可能看出一二来。&rdo;朱理明打听情形，看能不能帮着出出主意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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