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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说话啊。”
&esp;&esp;靳时雨印象里的谢臻脾气还不算特别特别好,尤其是在处理一些他觉得没多大必要的小事的时候,总会失去耐心。那个时候的谢臻就十分厌烦他闭着嘴不说话的样子,活像个闷葫芦,推一下出一口气,以至于靳时雨一不说话,谢臻便会皱着眉毛喊他大名,然后让他说话。
&esp;&esp;态度很差。
&esp;&esp;靳时雨闭上眼,脸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用青涩的声音格外艰涩地挤出几个字:“手串,他们抢我的手串。”
&esp;&esp;谢臻愣神:“什么手串。”
&esp;&esp;副驾驶座上的靳时雨微微晃动手臂,瘦小的手腕上戴着一串被绕了两圈的青色手串,显然是已经断过,被靳时雨将就着用里面的绳子系了起来,几颗珠子勉强地挤在一起。
&esp;&esp;“不就是个手串……”谢臻话说一半,才突然想起自己也有串差不多的,只是从来没有戴上过。他在车上来回翻找了几下,终于在他放杂物的箱子里找到那串他只戴过一次的青色手串。他随意抛给靳时雨:“拿去,一样的。”
&esp;&esp;原本闭着眼的靳时雨突然睁开眼,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看,手心紧紧攥着那个手串,半晌没说话。
&esp;&esp;靳时雨语调轻轻:“如果这个给我,你就没有了。”
&esp;&esp;“没有就没有,我本来也不戴这种东西。”谢臻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突然察觉到旁边的小孩不再说话了,又扬眉看过去,只见靳时雨握着手串久久不说话,脸上是他也看不出来的情绪。他突然察觉到什么,单手扒下靳时雨手腕上那串已经坏了的珠串,无奈道:“行了,小谢,我俩交换,这可以了吧?”
&esp;&esp;“谢时雨你多大了,还喜欢这种珠子。”谢臻随手将手串放在车上,长叹出一口气。
&esp;&esp;靳时雨格外认真答着,仿佛是真的怕谢臻忘了他今年多大。
&esp;&esp;“十三。”
&esp;&esp;靳时雨不喜欢谢臻总是把他当作小孩子,他分明仅仅比谢臻小上五岁,可谢臻永远呈现出来的那股漫不经心的哥哥姿态,总是让靳时雨觉得他在谢臻眼里或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就像他试图张口说出那些人对他做出的种种行径时,却又会设想到谢臻会骂他没有出息,便又不愿意开口向谢臻坦诚自己受伤、软弱的一面。
&esp;&esp;他想让谢臻看得起他,非常渴望……想要站在他身边。
&esp;&esp;过去的那十三年里,靳时雨一直在仰望谢臻,即便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过谢臻的眼中,即便他从未在谢臻这种随性洒脱的人心中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可靳时雨发了疯地向前跑,向前追逐,只为了能够站在谢臻身边,只为能让谢臻看得起他,只为能让谢臻心里有他一席之地。
&esp;&esp;可谢臻对所有人都千般万般的好,不愿意放弃任何人,却独独愿意抛下他。
&esp;&esp;被谢臻抛下的那一秒,乃至后面六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靳时雨来说,都无比难熬。
&esp;&esp;靳时雨接连着两天都在鹤英分局忙工作,而鹤市也正好下了接近两天的雨。接到报警的时候,靳时雨刚松下紧绷着的肌肉,小小休息了不到半刻钟。
&esp;&esp;暴雨天突发命案,走外勤的人手不够,便又跑来二组借人。靳时雨是个高强度的工作狂,听了之后便开始自顾自地套雨衣,动作分外利落,深邃眉眼下是两片乌青,俨然睡眠质量并不怎么样。
&esp;&esp;乔乐想起前两天吕霄提的信息素的事儿,怕靳时雨出这趟门万一着凉发了高烧提前迎来易感期,他们在场一警局的ao都得遭殃。她光是简单地设想了一下后果,都觉得后脊发凉,大着胆子还是张嘴问了:“靳哥,你这易感期……是不是快要到了,要不换个人去吧。”
&esp;&esp;靳时雨动作不停歇,也丝毫没有感觉自己的个人隐私有被冒昧询问,轻飘飘答了话:“没有,还有一段时间,一直很稳定,不会出问题。”
&esp;&esp;乔乐连忙嗯嗯两声,也不敢多问,却在心里把吕霄那个危言耸听的东西骂了一万遍,胆战心惊地溜了。靳时雨带了几个身体素质好的,跟着外勤组一块去垃圾桶里翻尸块儿,大雨瓢泼,历经接近五个小时的搜寻,才勉勉强强将几袋尸块凑齐。
&esp;&esp;靳时雨身上沾了一身的腐臭,雨靴上沾满了泥土,一群人回到警局,陡然密闭的空间,让空气中泛着的庞杂的信息素气味愈发明显起来,还夹杂着雨水的味道,是同行的几个alpha漏出来的。但有阻隔贴的存在,这点气味也不会对同行的人带来太大影响,只是大雨和信息素气息一下子让靳时雨跳到了两天前。
&esp;&esp;眼前顿然浮现谢臻红着眼睛让他滚出去的场景。
&esp;&esp;靳时雨将手洗净,手指指腹上是被泡发后泛起的褶皱,他默不作声地盯了片刻,来回摩挲了两下,沉下眼眸。谢臻两次的口供,对于自己职业的阐述都是一样的,他说他是出来卖的,拉皮条的,把自己说得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esp;&esp;靳时雨在看谢臻风轻云淡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觉得这样的谢臻很恶心,说不上来的恶心。他讨厌谢臻把他自己说得一无是处的模样,讨厌谢臻用最平常的语气甚至是调笑着说自己这样的长相能是什么样的正经职业。
&esp;&esp;而占据靳时雨内心更多的,是愤怒,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怒。
&esp;&esp;在靳时雨十八岁那年,他们我知道你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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