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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思念是一朵云（第2页）

下面是一块光滑的木板，长两米，宽八十分米，下面三根手臂粗细的木头做支架，这是一张讲桌。同样的，二十一块相近的木板，六十三根相近的木头，整齐的摆放在讲桌前面，那是二十一张课桌。这些东西，构成了一间教室，没错，这就是90年代乡下小学的教室。

此时，一大群孩子正在抬着小脑袋，紧张并且好奇地看着教室门口。

不多时，一个看起来很不斯文的老男人打开半掩的教室门，不快不慢地走进了教室，站上了讲台。他右手胳肢窝里夹着一本书，另一支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个烟斗。把书放在讲桌上，男人拿下烟斗，在讲桌上少了一条腿的地方磕了磕，又叼在嘴里，狠狠的地吸了一大口，又吐出一团很大的浓浓的烟雾，整个教室瞬间布满了强烈刺鼻的烟味，呛得孩子们“咳咳”眼泪直流。

“同学们……”男人清了清嗓子，道：“我就是你们新来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下面，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立文，62岁。"

说完，他拿起讲桌上的粉笔，在身后挂在墙上的黑板写下大大的三个字：沈……正……文。字，很大，也很方正，子如其名，却和他的长相不相符。

"下面，我开始点名，请点到名字的同学说‘到。"老男人大声的叫道：‘’李小虫……？‘’，

‘’到……‘’，‘’王小三……？‘’，‘’到……‘’

乡下一间简陋通风的教室里，不时地传出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一个听起来很沧桑却又感觉很严厉的男人的声音。可是，在这一片纯真的，美丽和煦的读书声里，却唯独有一张课桌上空无一人，那个位置，少了一个声音，也少了一个靓丽可爱的风景……

“小芳姐……你在哪呢？”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座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自言自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新老师到来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那个小女孩再也没有回来过，留给男孩的，只是一种无边的思念，这种思念，一天比一天强烈，强烈得令这个男孩窘息。

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小女孩的影子，那大大的眼睛，长长的辫子，撅着小嘴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教训他的声音：‘小左弟弟，你真笨蛋'……‘小左弟弟，看姐姐的'…………

田地里的油菜花啊，多么的美，五彩冰粉，美的无有界限。一个人吃着枣子，味道是那么的苦涩，那么的酸，因为，它少了一种分享的乐趣，与她的分享。

“啊啊啊……小芳姐，我们还会相见的，会的……”。男孩站在菜地里大吼大叫，发疯一样在菜地里狂奔，一片片油菜花倒下了，虽然，曾经它们很美。跑乏力了，小男孩的心，也累了。坐在花丛中，一群蝴蝶围着他开始翩翩起舞。

“你们也在嘲笑我吗？美丽的蝴蝶。”小男孩道：“还是在可怜我？”看着眼前的蝴蝶，他的心里非常难过，不知不觉，睡倒在田间。

太阳开始谢幕了，黑天，也将很快笼罩大地。

“看看你家的小娃娃，把我家的菜地踩成什么样了………”一个生气的声音说道：“看看，你看看……”

“这样啊，照价赔偿给你，完全不用担心！”另一个声音说道：“你可以走了！”他是男孩的父亲，这个声音的主人，他依然是那么高大，在男孩心中，一如既往的，像山一样。

父亲没有责怪男孩，相反的，对他是无比的呵护。看着男孩，这位稍显佝偻的男人抚了抚胡须，知子莫如父，他点了点头说：‘’不错，有情有义，这才是我的儿子‘’。

“唉！”男人叹了一口气，道：“回家吧！”

"是。父亲。”他的话，很少，只言片语，却掩饰不了他的思念。

安静的走到父亲的身后，男孩慢慢的跟在身后，低着头，父亲的身影遮盖住了他。

也许，将来我会超越父亲！

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男孩心中的敬畏之情多过了那一份思念，他暗暗发誓，不管将来，或者是现在，一定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至少，要像父亲一样！

一望无际的田野里，两道身影，一大一小，慢慢的行走在油菜花丛里，两个人，两道身影，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孤独，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这五颜六色的春天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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