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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第2页）

&esp;&esp;“不必了，我想和孟师兄叙叙旧，替我把马牵来吧！”

&esp;&esp;程卿虽然年纪不大，管家却不敢敷衍。

&esp;&esp;这可是族里连中小三元的后起新秀，刚才在灵堂上连尚书大人都敢呛，管家哪会去捋程卿的虎须——五老爷上京奔丧，连亲孙儿都没带，族里那么多子弟只带了程卿一人，可见对程卿的重视和喜爱。

&esp;&esp;“卿少爷，外面这么冷的天，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既无花也无草，您想和孟状元叙旧，不如让小的替您二位安排个清静暖和的地方，也不耽误您的事……”

&esp;&esp;的确是很冷。

&esp;&esp;骑马出去，就像大冬天开敞篷跑车，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在割。

&esp;&esp;孟怀谨轻轻点头，程卿也没坚持。

&esp;&esp;管家很快把暖阁收拾出来，请程卿和孟怀谨过去，程卿有样学样，也把下人们赶跑了，还把暖阁的门窗大开着，杜绝了有人偷听的可能性。

&esp;&esp;然后她给孟怀谨倒了一杯茶：

&esp;&esp;“蓉姑姑新丧，我这个隔房的侄子也要守孝，只能以茶代酒和师兄喝一场了。”

&esp;&esp;程卿摆出这样的阵仗，孟怀谨焉能不懂！

&esp;&esp;喝了程卿敬的茶，他就得告诉程卿真相，起码是自己知道的那部分。

&esp;&esp;孟怀谨想起了冰冷的灵堂。

&esp;&esp;想起程蓉那颇为可笑的封号。

&esp;&esp;想起离开南仪前，程蓉追上他的船，问他为何没当解元前不反对婚事，当了解元又不同意了，是否因为程氏女配不上他的远大志向，耽误他攀高枝了……他想让程蓉死心，就顺着程蓉的话说了“是”，程蓉打了他一巴掌，骂他是懦夫。

&esp;&esp;“孟怀谨，你混蛋，为了不娶我，你连这样忘恩负义的名声都敢认，你真是小看了我，难道全天下的好儿郎都死光了，我程蓉一定要嫁给你？”

&esp;&esp;程蓉打他耳光，不是因为他拒婚，是认为他小瞧了她。

&esp;&esp;现在想来，程蓉说的话，他每一个字都记得。

&esp;&esp;他也记得程蓉笑起来的样子。

&esp;&esp;承平三年的元宵节，他就见过程蓉。

&esp;&esp;如果不是……他和程蓉早就依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为夫妻了。

&esp;&esp;孟怀谨想着想着就走神了，直到程卿轻轻咳了一声，孟怀谨才想起来程卿还在等他解惑。

&esp;&esp;“上个月十七，过了元宵节没两日，蓉小姐由尚书夫人陪同着，进宫向太后谢恩。她们在寿康宫陪太后说话，离开寿康宫后，尚书夫人被淑妃娘娘派人请走，蓉小姐就由寿康宫的宫女陪同着返回寿康宫偏殿等候……然后蓉小姐就发生了意外，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孟某也不得而知，正月十八，宫里发还了蓉小姐的尸身，皇帝下旨厚葬蓉小姐，又给蓉小姐追加了‘柔平’为封号。”

&esp;&esp;孟怀谨说完一顿，程卿呵呵冷笑：

&esp;&esp;“师兄也觉得‘柔平’这个封号极为刺耳么，你说的只是表象，蓉姑姑的死绝对不是伤势复发对不对？”

&esp;&esp;当然不是！

&esp;&esp;孟怀谨眸光一寒。

&esp;&esp;“蓉小姐的尸身在宫内入殓，发还程家，在同一天，宫里处理了不少宫人，所有知情者都不见了，剩下的人就算知道真相也绝不会说出口。可惜皇宫里人多眼杂又哪里藏得住秘密，蓉小姐和尚书夫人彻夜未归滞留宫中那一夜，御医院当值的御医都未出过诊！”

&esp;&esp;太后的救命恩人，皇帝亲封的县主，在进宫谢恩时伤势复发，难道不请御医尽心医治？

&esp;&esp;连御医都没惊动，这哪里是对待太后救命恩人的态度。

&esp;&esp;——所以程蓉根本没有旧伤复发！

&esp;&esp;皇帝用一道圣旨遮盖程蓉真正的死因，尽可能封口了知情的宫人，却又不肯在细节上花功夫，连御医院的脉案都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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