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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2页）

&esp;&esp;裴晏抬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esp;&esp;帷幔飘飘，殿中的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灯烛光摇曳，青影落在地上的碧绿凿花砖上。

&esp;&esp;裴晏倚在矮榻上，黑眸微眯，身上的月白圆领长袍宽松慵懒，透着浑然天成之意，好像裴晏就是这样，自幼锦衣玉食长大。

&esp;&esp;戴着青玉扳指的手指在榻沿轻敲，裴晏声音不疾不徐：“我听说，长安郡主晚上想吃蛇羹？”

&esp;&esp;李贵垂首：“是。”

&esp;&esp;头顶久久未曾传来裴晏的声音，少顷，方听他低声一哂：“蠢货。”

&esp;&esp;不过一天，沈鸾就发现后院的百日枯，也不知道蒋贵妃是怎么做事的。

&esp;&esp;蒋贵妃久居深宫，自然不识得百日枯是何物。那物什还是从裴晏手中，经由中间人，落至贵妃手上。

&esp;&esp;幸而那中间人早就被裴晏处理，就算沈鸾真要查，也只能查到蒋贵妃手上。

&esp;&esp;裴晏淡淡垂眸，无意识转动手上的玉扳指。

&esp;&esp;先前他怕引火上身，不让李贵盯着沈鸾，自然也不知对方是从何得知百日枯的存在。

&esp;&esp;借刀杀人失败，那就只好……

&esp;&esp;裴晏眸光掠过一丝杀意。

&esp;&esp;倏然，裴晏眼中的冷冽尽去。

&esp;&esp;习武之人耳力超群，早在裴冶踏进寝殿的那一刻，裴晏便辩出对方的脚步声。

&esp;&esp;果然不出一瞬，遥遥的，空中有裴冶清朗的笑声传来。

&esp;&esp;“五弟、五弟……”

&esp;&esp;手执酒壶，裴冶一贯的洒脱肆意，银灰色袍衫曳地，裴冶双眼迷离，醉态尽显。

&esp;&esp;走路都踉跄，推开身侧宫人，踉踉跄跄朝裴晏寝宫而行。

&esp;&esp;菱花槅木扇门推开，瞥见榻上的裴晏，裴冶双眉稍拢，面露不虞。

&esp;&esp;“怎的这么快就沐浴了，我还想……还想找你去天清池。”

&esp;&esp;玉兰避暑山庄共有三个石砌浴池，一在皇帝寝宫，二在长安郡主行宫内，三在天清池。

&esp;&esp;据说长安郡主行宫内的汤池有泉眼六个，平面呈莲花盛开，浴池水有疗伤功效，沈鸾又自幼体弱，所以皇帝特将那行宫留给她。

&esp;&esp;“长安那莲花汤池虽好，不过偏了些，周围还种有竹林。要我说，还是天清池好，佳人美酒作伴。怎么样五弟，我宫中新来了几位美人，如若你喜欢……”

&esp;&esp;裴晏轻轻瞥他一眼，打断：“长安郡主宫中也有汤池？”

&esp;&esp;裴冶不明所以，还以为裴晏是对莲花汤池有兴趣，轻笑：“莲花汤池你就别想了，那是长安的地，她也就对太子好。除了太子，别人一概不得进。”

&esp;&esp;……

&esp;&esp;分班“陈牲数获”后，当属裴晏所得猎物最多。

&esp;&esp;皇帝大喜，在湖心亭设下筵席。

&esp;&esp;舞姬着玉佩环铛，白纱蒙面，衣袂翩跹，踮脚在湖上莲叶翩翩起舞。

&esp;&esp;那莲叶足有巴掌大，仅供一人站立。

&esp;&esp;古有飞燕盘中舞，今有舞姬莲中舞。

&esp;&esp;皇帝抚掌大笑，底下臣子笑着附和，连声道：“妙极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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