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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2页）

&esp;&esp;刻这个对霍宁珘来说费不了太多功夫，倒是因霍太后不时与他说几句，令他要刻得慢些。

&esp;&esp;两人正在说话，皇帝就过来了。上元节之后，这三个当朝地位最尊的人的确没有聚在一起用过膳。皇帝接到太后懿旨，也只得先过来这边，让陆莳兰一个人在他殿中用膳。

&esp;&esp;午膳后，萧冲邺先走了。

&esp;&esp;霍宁珘仍留在太后宫里，打磨印章微微不平整的一角。便听到有人在向太后禀报：“皇上留了都察院陆槿若探讨字画，命那陆御史在殿中留用了午膳。”

&esp;&esp;太后得了信，摒退那人，转眸看向一旁的霍宁珘，突然问道：“七郎，陆槿若此人如何？你可算了解？”

&esp;&esp;霍宁珘把玩着手中快完工的印章，道：“倒是见过几回。娘娘何以突然问起陆槿若？”

&esp;&esp;“据说，这陆槿若生得面若好女，比女子还漂亮，是难得一见的殊色。果真如此？”

&esp;&esp;因着太后这句话，霍宁珘脑中浮现出陆莳兰的样貌，尤其是那双长睫如羽，水光盈盈的眼睛。便应道：“确是如此。”虽然是肯定的回答，却未多作评价。只是问太后：“那又如何？”

&esp;&esp;太后便蹙了蹙眉，道：“皇帝很赏识这陆槿若，曾在陕西与他引为知己。你也知道，萧家人有些喜好男色的根子，看看那寿王就是如此。也不知那陆槿若是不是个懂事的。但愿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想要通过攀上皇帝来博前程的人……”

&esp;&esp;也并非霍太后对陆莳兰有偏见，而是她先听说了陆莳安去找霍宁珘逼亲的事，对陆家就不喜了。为了权势富贵无所不用其极之人，她可见得太多。

&esp;&esp;霍宁珘闻言沉默片刻，道：“娘娘着实多虑。陆槿若此人，并非喜好邀宠媚上的性子。皇上更是心志远胜常人，岂会如寿王般荒唐。”

&esp;&esp;太后听霍宁珘这般回答，便不再说什么。

&esp;&esp;太后也才三十多岁，霍家女子的容貌生得远不如霍家的儿郎出色，太后并不算太美，只是皮肤润泽白皙，举手投足间很有一种韵味。她年轻时，是在当时盛宠的嘉贵妃手里吃过亏的，嘉贵妃便是生得格外美貌，

&esp;&esp;因此，太后对相貌太出色的人总是没有好感。当然，对自己的弟弟和儿子是例外。

&esp;&esp;离开太后宫里，霍宁珘径直便去了皇帝的书房。

&esp;&esp;陆莳兰倒是还没有走，皇帝在让她陪着下棋。

&esp;&esp;宫阙里规矩森严，下人历来静无声息，太安静了，大门又开着，霍宁珘在门外便听到了萧冲邺与陆莳兰模糊不清的对话声。

&esp;&esp;两人的声音缠在一起。陆莳兰的嗓子虽然有些淡淡沙哑，那声音本质却是如一股小溪流般细柔，却并不如萧冲邺变声过后的低沉醇厚，倒像是被什么药坏了嗓子。霍宁珘眯了眯眼。

&esp;&esp;内侍通传之后，皇帝起身相迎：“小舅舅来了。”

&esp;&esp;“首辅。”陆莳兰也赶紧站起来见礼。她看到霍宁珘，立即想起许多天前对方教她射箭时的情景，心里忽快了两下。

&esp;&esp;霍宁珘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陆莳兰，这些天，对方一直在忙。他虽然看了都察院送来的奏疏。但面对面地看到陆莳兰，这半个月来还是

&esp;&esp;承受着霍宁珘意味不明的视线，那压迫感有如实质般笼罩在头顶，陆莳兰为表明自己对首辅绝无成见，又解释道：“是案子的收尾有些小问题，下官方才突然想起的。”

&esp;&esp;陆莳兰黑白分明的眼睛，无意识地眨了两下，但那眸中的焦急，毫不存伪。

&esp;&esp;霍宁珘一看便知，她的确有急事，却不是因为案子。不大在意地一嗤，便不再管对方的去留。

&esp;&esp;萧冲邺目光掠过陆莳兰平坦的小腹，道：“陆御史这样着急，朕命人送你回去罢。”他与对方在陕西时多时相处，还是头一回看到急成这般的陆莳兰。

&esp;&esp;陆莳兰心中稍松，含笑看看他，道：“多谢皇上。”

&esp;&esp;少女的身影迅速从殿中消失。

&esp;&esp;走了她，这殿中的氛围也似有似无起了变化。

&esp;&esp;萧冲邺的棋风，是步步为营，擅于把控局面，喜好默不作声生吞大龙，也练就了一手高超的翻盘术，出其不意，使对手痛苦而死。

&esp;&esp;霍宁珘的棋风，一如他排兵的风格，格局大，深谋远虑，诡招迭出，却又杀性极强，好战喜攻，对手还分不清虚实，已被设局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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