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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楚妧声音极轻的“嗯”了一声,嗓音似有些哽咽:“这个泥偶是笑着的,我觉得你看见它会开心些。”
&esp;&esp;祁湛这才注意到泥偶上扬的唇角。
&esp;&esp;确实是笑着的。
&esp;&esp;祁湛微微敛眸:“我很开心。”
&esp;&esp;他微哑的嗓音让楚妧刚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祁湛伸手去给她擦,可那眼泪却像止不住似的,越流越多,连带着他手上凝结的血痂也被化开了,在她雪白的小脸上留下了一团淡粉色的痕。
&esp;&esp;祁湛看了下自己的指尖,忽地一笑,用指腹在她额头上轻轻摩挲起来。
&esp;&esp;微凉的指尖带着略微粗糙的触感,刮得楚妧额头有些疼,却安静地坐在矮凳上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模样乖巧的让人心疼。
&esp;&esp;祁湛的指尖颤了颤,楚妧以为他是痛了,轻轻咬了下唇,犹豫了半晌,才道:“你要是疼的话,就喊出来吧,那样会好些。”
&esp;&esp;“嗯?”祁湛指尖稍顿,挑眉看向她,问:“喊什么,喊妧妧?”
&esp;&esp;那两个字他说的很轻,像在舌尖上转了一圈似的,轻飘飘吹进楚妧耳朵里,楚妧微微抬头,正对上他幽深的眸子。
&esp;&esp;清凌凌的,就像窗外枝头上的那一点雪梅。
&esp;&esp;楚妧赶忙又垂下了眼。
&esp;&esp;祁湛笑了笑,用指尖轻轻在楚妧额头上点了一下,低声道:“脸都哭花了,去洗把脸,吃些东西罢。”
&esp;&esp;楚妧的鼻子有抽搭了几下,这才从矮凳上站了起来,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她抹了把眼角的泪,走回了自己屋里,可刚到了水盆前,看见自己映在水中的影子,这才猛然发现,自己额头上的血渍是只小兔子的形状。
&esp;&esp;虽然只有淡淡的一点儿,却灵巧生动的立于眉心之上,和她之前掌心中的那只一样。
&esp;&esp;很可爱。
&esp;&esp;
&esp;&esp;大夫为祁湛处理好伤口,又开了个药方便退下了。
&esp;&esp;天外已是蒙蒙的灰色,屋内只余了他一人,他近乎本能地向窗户那望了一眼,窗上除了几点梅树枝桠的影子,便什么也没有了。
&esp;&esp;祁湛又把目光落在了枕头旁边的小泥偶上,瞧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累了,他微阖上眼,屋里却忽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开门声,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进来的人是傅翌。
&esp;&esp;他又神情疲惫的将眼睛阖上了。
&esp;&esp;傅翌恭敬地向他汇报道:“王爷已经把钱氏从外宅接回来了,如您所料,钱氏又为二爷向王爷讨官职,这次王爷应允了她,说明日早朝时向皇上提。”
&esp;&esp;祁湛问:“赵筠清那边安排好了?”
&esp;&esp;“安排好了,中书令那边也打了招呼。”
&esp;&esp;“嗯。”祁湛淡淡应了一声,唇角浮出一抹冷笑:“怀王早有为老二安排职位的打算,倒不如顺水推舟,给他个大的,毕竟他现在是怀王长子,岂能一直居安在内宅中?”
&esp;&esp;“北高悍将嵬查哥虽然死了,可这几年依然对大邺边境骚扰不断,他们的马吃了一夏天的草,如今正是膘肥体壮之际,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这个进犯大邺的机会。而新皇初登帝位,定会借平定北高出一番政绩。”
&esp;&esp;傅翌问:“世子是说,皇上打算派怀王的人去?”
&esp;&esp;“嗯。”
&esp;&esp;傅翌不解道:“可是俞县之事已让皇上对怀王颇为忌惮,朝中还有老将左鸣武,皇帝何不借此机会,将怀王手中的兵权分给左老将军,让左老将军领兵出征岂不更好?”
&esp;&esp;祁湛淡淡道:“怀王虽然在俞县事情上吃了亏,可兵权向来握的级紧,又岂是皇上说动就能动的?况且左鸣武已经年近六十,八年未曾出战,大邺立国之初便重文抑武,如今朝野上下多是些耍嘴皮子的文臣,高宗新培养的武将还都过于稚嫩,如此重要的战事,皇上除了用怀王,还能用谁?”
&esp;&esp;傅翌这才明白,这便是高宗在位时想除去怀王,却又一直除不掉的理由。
&esp;&esp;怀王手中兵权虽然威胁皇位,可怀王手中的兵权却也是大邺无坚不摧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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