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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第1页）

&esp;&esp;可直到现在他才发觉，是他亲手毁掉了自己所有生路。

&esp;&esp;如果他没有杀庄国公呢？

&esp;&esp;或是更早一点，从潘继劝谏自己不要让祁湛去前线开始。

&esp;&esp;一切会不会不同？

&esp;&esp;祁泓忽然伏在桌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esp;&esp;他缓缓抬起头来，原本了无生气的眼中此刻写满了不甘。

&esp;&esp;可体内毒素早已深入骨血中，令他连开口都变得异常艰难。

&esp;&esp;他看着面前那双冷漠而略显阴郁的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笑了一下。

&esp;&esp;他提了一口气，道：“可朕还是放了皇后，不是吗？”

&esp;&esp;“我是不信任任何人，可我也从未在乎过任何人。可你却不一样，你将楚妧视如珍宝，将她放在心尖儿上疼，为了她不惜将布置几年的暗线毁于一旦，连造反都不忘把怀王府的旧仆安置了，她在你心里确实是一等一的重要，可你在她心里也是一样的么？若不是她记挂着那些仆人，你又岂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你只对她一人好，可她却对所有人都好，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仆人……”

&esp;&esp;祁泓看着祁湛愈发阴沉的目光，满意的微笑道：“哦，对了，还有那位北高六皇子，北高人可是不懂礼数的蛮族，可是她与那六皇子孤男寡女相处半月有余，居然没受一点儿伤，六皇子若是不喜欢她，又怎会如此以礼相待？还有当初千里迢迢开到大邺的丁正文……你不是

&esp;&esp;王府还是以前的怀王府，只是门上的牌匾已被换了下来，之前被送出去的下人大多还未回来，在这深冬寒夜中，倒显得有些冷清了。

&esp;&esp;月色淡淡，道路两旁的树影像是要将地上的青石砖撕扯开似的，只瞧着便让祁湛觉得烦闷，胸口的那股戾气又浮了上来，他又将脚步加快了些，直到看到远处那抹暖橘色的烛影时才散了少许。

&esp;&esp;“王爷。”守夜的刘嬷嬷见祁湛回来了，忙从耳房里迎了出来，看见祁湛那双略显阴沉的眸子时，忙又低下了头，声音也不由得小了些。

&esp;&esp;“妧妧睡了？”

&esp;&esp;刘嬷嬷恭敬道：“昨个儿夜里小世子闹的厉害，王妃没怎么歇息，所以今天用了晚膳后，老奴就和碧桃夏云她们伺候王妃歇下了，这会儿应该已经睡着了。”

&esp;&esp;祁湛“嗯”了一声，正要推开房门进去，可身后的刘嬷嬷忽然补了一句：“王妃自从下午回到王府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若是……若是说了什么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不要往心里去。”

&esp;&esp;闷闷不乐？

&esp;&esp;祁湛的身形一顿，转头看向刘嬷嬷，问：“下午发生了什么？”

&esp;&esp;刘嬷嬷没敢将车夫的话告诉祁湛，只是轻声道：“可能……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esp;&esp;祁湛微微敛眸：“知道了，你下去罢。”

&esp;&esp;“是。”

&esp;&esp;祁湛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esp;&esp;房内的陈设未怎么变过，炉火也烧的正暖，透过薄薄的帷帐，很容易就看到床上那抹小小的影子。

&esp;&esp;他将帷帐轻轻卷了上去，坐在床边，垂眸凝视着熟睡中的楚妧。

&esp;&esp;她瞧着比几日前又瘦了些，便是长长的眼睫也掩饰不住眼底的青色。

&esp;&esp;而那睡姿也是蜷缩在床角的。

&esp;&esp;只有她不安时才会这般睡。

&esp;&esp;祁湛缓缓伸出手去，触上她紧皱的眉。

&esp;&esp;可那暖橘色的烛光一晃，他便看到了自己手背上那道浅浅的痕。

&esp;&esp;似乎是刚才被小道上的枯枝划伤的，渗出了几滴殷红的血，在他冷白色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esp;&esp;他鼻翼间似乎都漫上了淡淡的腥味儿。

&esp;&esp;“你只对她一人好，可她却对所有人都好，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仆人……”

&esp;&esp;“……你不是第一个喜欢她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今后她还会对很多人好，也会有很多人喜欢她，你敢保证你一点儿都不在乎？”

&esp;&esp;“若是哪天她与谁走的近了些，以你这般阴沉的性子，你也会如我放了皇后这般轻易地放过她么？只怕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才好……”

&esp;&esp;祁湛的指尖一顿。

&esp;&esp;忙将手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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