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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英琅看看吊在最后的人，忽然有些难过的道：“他变了心，自己走不出来，我有什么法子！”

茸羽斜眼看他：“天凌师父说得对，你过了五百年，成了飞仙，还是一样的傻！”

穆英琅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后面的人神情越发难过，过了许久他幽幽地说了一句：“你叫我怎么办？难道让我去跟个死人抢他心中的地位？更何况，那个死人还是我的亲弟弟！”

茸羽闭了嘴，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应该叫甄灿的鬼差，再回头看了一眼身边这个飞仙，觉得这两人都纠结到自己头上来了，真烦！说是朝无羽叫了一声：“喂！无羽，来袖子！”

无羽伸出孔雀蓝的大袖子，嘴里莫名所以的问：“做什么？”

就见茸羽拉着他的袖子，嗖的一声，人形没了影，一只金背鼠千辛万苦的爬进大袖子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趴下：“眼不见为净！还是睡觉吧。”

无羽不知前事因由，但对于两个死气沉沉的男人也有些无所适从，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袖子里头的金背鼠，拿眼瞟了一下穆英琅：“英琅仙，我也还了原形，你提着我们走吧……”

穆英琅脸抽了抽：“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卖锦鸡的。”

甄灿耳里听着身旁这三人插科打诨的说着各种段子，两个少年不停的变着法子闹笑话，希望把气氛闹活络些，穆英琅偶尔也顺着他们的路着跟一两句，他明白他们是希望自己能看开，毕竟在他们看来那早已是上辈子的事……不，那甚至都不是他的事！那个人叫萧兆诚，而他叫甄灿，不过是个补魂的鬼差。

或许是因为他们活了五百年，看了太多凡人的生老病死，分离对于他们而言已经麻木，但他受不了，他们有五百年的时间去慢慢淡忘失去的人们，而他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如果他真的做到了，他会唾弃自己！这时候其实他还是有些感激穆英琅的，至少他没有说出什么劝慰的话，事实上让他去慢慢接受是最好的办法。

诚如胡绉所说，聂星在江湖上名声很大，但是知交甚少，所以他完全不必刻意去扮演，一路上也就这样闷闷不乐的走着。

直到他们眼前出现城门——双凤城！

双凤城就是人们口中的凤都，甄灿这才记起苍龙山本就离凤都很近，他们此行竟是又回到了同苍朝的首都。

看着古拙的城门，甄灿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他终于又回到了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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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后的凤都已有了巨大的改变，由于自惠帝之后工商业逐渐受到重视，先后开通了与艳羽湾和龙族的部分贸易关系，国家战乱减少，国库渐渐充盈，随着各类进出口贸易的发展，羽族和龙族也渐渐融入到整个同苍皇朝内，有移民也有久居的商人，这些人将羽族和龙族的文化特色带入，从沿海影响到内陆，直到这核心地带的凤都！

以往纯中式的建筑混合了羽族的圆顶或平顶的设计，而百姓们则更乐于效仿龙族对于衣饰穿着的讲究，华丽堪称历代之最。

值得注意的是，红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家用色，百姓们的日常生活中也有了红色的装点增添不少活力。

好在整个城市的大格局没有变，原有的几条主干道都还在，甄灿很轻易的就能找到记忆中的一些标志建筑，然而……

“变化很大啊……我记得这里以前是绿衣坊。”他指着绿漆斑驳的门廊，“现在竟成了学堂……”记忆在浓郁的梅香中飘入过往，似乎与那人擦肩而过只是片刻之前才发生的事。

穆英琅淡淡道：“四百年前成帝颁布禁娼令，绿衣坊被封，后来辗转换了几家主人，开过染坊，做过戏园，这学堂是八十年前由一个姓王的官员捐资创办的。”短短的一句话，光阴如梭。

走不多远，转了个弯，沿着一条东西向大道往前走，不久，两人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古旧的门柱，大门敞开，迎面是一块双凤浮雕碑……

这里曾经是穆术师府，后来变成了萧丞相府，再后来……

“灵修院？”甄灿皱着眉头看着门上的匾额，念道。

穆英琅轻叹了一声：“两百年前灵帝为了培养一批皇家专属的术师，特地将这里扩建后用来做为皇家术师的教所，赐名灵修院，现在灵修院的术师是空苍界内修术门派中弟子最多的一支了，就连纯青宫都无法与之相比了。”

甄灿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转念一想道：“那你们凤池呢？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你们凤池一系都是修身的，不怎么理受俗世纠葛，怎么现在好似改变了？”想到聂星之前曾想花钱请凤池的术师除妖，不由得有些奇怪。

穆英琅笑笑：“虽然是修身的没错，但偶尔接一两个凡间术师解决不了的差事赚取一些补贴一下门里的开销也不是不可以的。”

甄灿低声嘀咕了一句：“虚伪。”

穆仙人只当没听见，轻扯了他一下道：“走吧，我让茸羽预定的客栈就快到了。”

客栈叫太平，甄灿没反应直接便往里走，穆英琅跟着进去，口中随意地说道：“茸羽也太不会挑地方了，太平……我师父说你们那世上只有死人呆的地方才叫太平——太平间？”

甄灿怔了怔，脱口而出：“什么？”一闪神，才明白原来他说的是自己前生的那个世界，接着道：“哦……那个啊……”便没有继续说什么，感觉那个世界反而比空苍还要陌生了似的。

茸羽到柜台上招呼小二：“小哥，我前些日子订的两间上房，现下可备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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