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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郭娆低着头,有些默然。这件事,只有她身边几个人知道。庵主竟然发现了。
&esp;&esp;“……还有,那西院……以前死过人,一尸两命,常闹鬼,如果你住得不舒服,我可以重新安排。”
&esp;&esp;郭娆想起静心和静一古怪的言行,忽然明白了,她淡笑:“多谢了,不过,我不信鬼神之说。”
&esp;&esp;庵主一笑,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esp;&esp;“你是谁?”
&esp;&esp;郭娆抬头,她突然想认识这个女人。
&esp;&esp;门口的身影顿了半晌,沉默。而后转身。
&esp;&esp;逆着光,女子的轮廓分外柔和,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淡淡开口:“我是季文舒的侍妾,也是……他的姨母……亲姨母。”
&esp;&esp;郭娆手中的经书垂落。
&esp;&esp;一场往事
&esp;&esp;捻指已到四月,清晨的情愫暗来
&esp;&esp;老夫人说她不会怀孕,可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esp;&esp;她伺候了季文舒两年,后来怀孕了,季文舒喜不自胜。那时正值老夫人帮季文舒选妻之际,对方是礼部尚书张嵩的嫡次女,温良淑慧,她还有一个当皇后的姐姐。
&esp;&esp;她去告诉老夫人这个消息,老夫人面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开口让她别打掉。
&esp;&esp;后来……没过三天,她就被莫名其妙地抓奸在床,通奸的,居然是一个她见也没见过的小厮。
&esp;&esp;她脑子一片空白,只麻木地见那小厮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哆嗦着开口:“饶命啊,大爷……是……是黄姨娘勾引小的,小的只是……只是想来让她打……打掉我们的孩子,这……这是个孽种,谁料,黄……黄姨娘竟然脱了衣服,让小的……小的摸她的肚子,说那里是……是我们的骨肉,她……她舍不得打掉,然……然后,小的……小的忍不住……又和她……”
&esp;&esp;季文舒紧握着拳头,额上青筋暴起,红着眼眶死死盯着她,她突然有些不忍再看。
&esp;&esp;只听小厮忽然一声惨叫,那人道:“将他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
&esp;&esp;又跑来床边,掀了她的被子,在看见那些暧昧痕迹时,他似乎有一瞬间茫然,倒退一步。继而回过神般,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声音都有些抖:“我这么爱你!这么宠着你……可你……你的心,为什么总是捂不热呢!”
&esp;&esp;说完惨淡一笑,踉跄着走出去,再也没回头。
&esp;&esp;屋子里丫鬟奴才很多,但却都低着头噤若寒蝉。
&esp;&esp;她的唇角流着血,发麻发疼,但不及心里突然而来的难受,想要拉住他,但触及老夫人的凉淡眼神,蓦然止住。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绝望。
&esp;&esp;老夫人对她说:“你不是一直想离开阿晗吗?现在也算功成身退了,这个孩子不会留下,我待会儿会让人送一碗打胎药过来,你喝了以后就去静水庵吧,或者哪里都可以,只要你喜欢,只要不呆在国公府。”
&esp;&esp;“功成身退?”黄莺擦了唇角的血,目光有些呆滞:“昨晚送的那碗汤……你下了药?”
&esp;&esp;老夫人理所当然地承认:“的确,小厮也是我安排的。你知道,文舒这孩子倔,我不能让他看见一丝假象,所以只能假戏真做。不过你放心,我调查过,这小厮底子干净,没染过什么病。”
&esp;&esp;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姐姐不是容不得你,是阿晗这桩婚事必须能成,他是国公,需要一个能帮助他的贤内助。素芳有些气性,如果让她知道他的妾室怀孕了,还没嫁过来,未来夫君就有了孩子,任谁也接受不了。她说不定就会拒绝这桩婚事,你也知道,京城出色的贵族子弟,何止阿晗一个。”
&esp;&esp;黄莺脸色苍白,满眼含泪:“所以,你就能心安理得地将我送到一个陌生人的床上和他厮混?”
&esp;&esp;黄莺怔怔地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眼前模糊,“姐姐,我是真的将你当我姐姐,当我的亲人,你不知道,当你当年答应我,将我留在你身边,我有多开心,我想,就算当个丫鬟伺候你一辈子我也愿意。也许我在你面前总是太过卑微,所以你总是将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总是在想利用我时就利用,不想利用时就挥开……”
&esp;&esp;也许是她的语气太过真挚,太过哀伤,老夫人忽然看了她一眼,半晌无语。
&esp;&esp;黄莺语气嘲弄:“罢了,我这种人,这副肮脏的身体,还能去哪里重新开始?你送我去静水庵吧,从此,我不会再入国公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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