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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抬头看向少年,弯了弯眸子:“安之?”
&esp;&esp;少年回神,但说到底还是有些恍惚:“我刚刚……看见了日记主人。”
&esp;&esp;“她说,这间房子里,只有看见的,才是真实的。”
&esp;&esp;说完这一句,少年站正了,看着苏言笙:“我们去看看吧。”
&esp;&esp;看看那所谓的真实。
&esp;&esp;两人一拍即合,不约而同不再提方才看见了什么,而是如先前说好的一样,去看厨房了,倒是路途之中晏晏悄悄问苏言笙:“言笙。刚才发生了什么?”
&esp;&esp;苏言笙捡着要紧的点跟晏晏讲了讲,最后总结道:“大概就是这样子,沈菀就是日记主人想象出来的一个人。”
&esp;&esp;而这样的信息量晏晏显然不能立刻消化,隔了好一会儿,晏晏问道:“这也行?”
&esp;&esp;任务者,因着可能得遇着各种千奇百怪的状况,故而接受能力一般都是不差的,如今苏言笙已然接受,回答也没多解释,只道:“为什么不行呢?人可以喜欢男人,可以喜欢女人,可以喜欢猫猫狗狗,可以喜欢各样的器物,为什么,就不能喜欢……自己呢?”
&esp;&esp;陈愔喜欢着沈菀,其实也是在喜欢着唯有沈菀在时的那个自己吧,况且……
&esp;&esp;他笑了笑:“我从前也说过,万物有灵,‘沈菀’既然出现了,不管对旁人而言如何,她对陈……她对日记主人而言,那都是真实存在的,真实存在的人,为什么不能被喜欢呢?”
&esp;&esp;晏晏没再说话了,但苏言笙明白,它是接受了的。
&esp;&esp;系统生来有着一套自己的判断标准,标准之外的东西,则是由绑定的任务者带领着来“学习”的,苏言笙打心底接受的东西,晏晏不可能不接受。
&esp;&esp;换句话来说,任务者就好似是系统的父母,对于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来说,父母的价值观极其重要,他们以父母为天。
&esp;&esp;就这么会儿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厨房里了,虽说沈若素如今独居,厨房里却是琳琅满目,看着不像是一个独居中学生家里的厨房。
&esp;&esp;似乎是猜到了苏言笙心里的疑惑,少年拿起了一个番茄往手上抛了拋:“这个厨房,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esp;&esp;“若素看不见我们,也看不见我们能动的东西,就比如说这个厨房,哪怕是一样的厨房,我们这边拿了东西,或是在厨房里做了饭,在若素那边,都是完全不会有动静的——她会看见的厨房,依旧是那个从来没被动过的厨房。”
&esp;&esp;“就好像,我们根本就不是生活在同一件屋子里的一样。”
&esp;&esp;苏言笙听完他描述,有些发怔,当即便想到了一个可能:“平行世界?”
&esp;&esp;不能看见他们,也不能知悉他们的动静,虽说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却似乎各不相干,如果说是空间折叠形成的平行世界,那也并非不能说得通。
&esp;&esp;可随后苏言笙便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是平行世界,那么我们也不应当能看见她。”
&esp;&esp;如果是平行世界,那这些看不见不知道不应当是单向的,哪怕苏言笙有可能因为任务的问题不受影响,少年却不是任务者,这里面必然还有其他问题。
&esp;&esp;听着他提出猜测又立刻自我否定,少年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手抽出了一块案板,将番茄撂了上去,走到灶台面前,侧过头来看苏言笙:“不说那些了,我给你做顿饭吧。”
&esp;&esp;他熟练地将锅放到了灶台之上,歪头笑了笑:“其实我做饭也是不错的,可惜若素吃不到,倒是便宜你了。”
&esp;&esp;说完看着苏言笙可以称之为空白的表情,顿时有些不满:“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平常都不开灶的,今个儿心情好,再这样你信不信我给你投毒啊?!”
&esp;&esp;看着少年佯怒的模样,苏言笙只觉得有趣,难得起了玩心:“好啊,反正你又毒不死我,投毒就当是调味了。”
&esp;&esp;沈安之瞥了他一眼,过分熟悉的动作却没因苏言笙的插科打诨停下来:“可拉倒吧,咱们都是鬼,上哪儿被毒死去?额,说起来,鬼有味觉的吧。”
&esp;&esp;话还是这么说,脸上表情却不大诚恳,苏言笙笑了笑:“日记主人不是跟你说了,所见即是真实,你能看见我,我能看见你,我们又都没死,怎么可能会是鬼呢?”
&esp;&esp;少年看着他,还是在笑:“鬼,就一定是不存在的吗?”
&esp;&esp;一个问题,居然就叫苏言笙动摇了。
&esp;&esp;他无法笃定地去给出否定答案。
&esp;&esp;鬼怪当真不存在吗?这也,实在是未必的。
&esp;&esp;眼见着他又变得恍恍惚惚,少年看着依然烧沸的水,将番茄扔了下去,继续道:“你或许有笃定自己没死的理由,可我没有啊。”
&esp;&esp;当前手上没有工作,他看着苏言笙,满面坦然:“我没有确定自己没死的理由,从一开始,在我的意识里,我就已经死了啊。”
&esp;&esp;苏言笙一愣,显然明白不过来,只是这会儿功夫,番茄也已经灼好了,苏言笙看着少年转回去,将两个番茄捞起来,过了一趟冷水,放在案板上,极其轻松地就剥了皮,又顺手从边上刀架上抄了把刀,啪嚓一下,将其中一个番茄剁成了两半:“像这样子在番茄表皮上划两刀,再用清水焯一下,剥起皮来就会轻松很多,后面也不用直接就剁碎了,不然汁水流失,到时候下了锅,还是能用锅铲处理这些问题的。”
&esp;&esp;“每个人做法不同,我习惯的做法,是热了油之后,先下番茄,就像这样,对了,你能帮我打两个蛋吗?”
&esp;&esp;苏言笙虽然没明白少年怎么做起菜来还自带讲解,可听到少年要他做的事,却是迅速反应过来,跟着少年的指示找到了碗跟鸡蛋,按照少年的要求打好了蛋液递给少年。少年揭开锅盖,往锅里洒了一把白糖,接过碗,冲他笑了笑:“谢谢,时机刚刚好呢。”
&esp;&esp;“我啊,比较喜欢吃甜,所以总习惯多放些糖,你以后自己做的时候,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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