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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esp;&esp;万妼手指点向近旁的一个宫女：“去，点一点银票的数。”

&esp;&esp;姚喜盼着宫女姐姐慢一点，再慢一点，别数那么快。可惜点银票的宫女听不到她的心声，开箱后不一会儿就把那摞银票点完了。

&esp;&esp;其实宫女点得并不快，一边数还要一边往上加，最后又核了两遍才敢回话。姚喜觉得快，完全是心理作用。

&esp;&esp;“回娘娘。这里的银票有三十六万七千五百两。”

&esp;&esp;姚喜依稀记得自己所记的银票数目就是这个，可是她所记的数字和箱子里的数目对上并没什么用。关键是那三本册子上的得和自己记的一样啊！那样才能证明少的两千两是真金白银。

&esp;&esp;几本册子都在姚喜手里，万妼面色不快地看着小脸煞白的姚喜：“公公，你那本册子上的数是多少啊？”

&esp;&esp;姚喜摊开册子，看了眼自己亲手写下的数目：“银票合计三十六万七千五百两。”果然没有记错。

&esp;&esp;万妼又问道：“那三本册子上又是多少啊？”

&esp;&esp;姚喜翻看了一下，道：“回娘娘，总计三十六万九千两。”

&esp;&esp;诶？姚喜两眼一亮，只差了一千五百两？还有五百两去哪儿了？

&esp;&esp;万妼眉目松动了一下。小阉驴所记之数与箱子的银票数一样，这并不能说明小阉驴无辜，他完全可以偷了银票再把数字改了。但小阉驴所记之金银总数与那三本册子差两千两，银票数却只差一千五百两，也就是说两千两中有五百两是真金白银。

&esp;&esp;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放跟前也是挺大一堆了，小阉驴想藏也没地儿藏。所以最大的可能，是甾县县令等人糊弄了她！万妼的目光冷了起来。

&esp;&esp;小阉驴有没有偷东西还不好说，但甾县县令等人肯定是糊弄她了。难道他们以为东西送进宁安宫她会不清点就直接入库？宫里的女人确实是不大在乎钱银，许多时候收了多少东西进来送了多少东西出去，都只是看看底下人递上来的名目册子，不会较真核对。

&esp;&esp;万妼怎么说也是大兴

&esp;&esp;太后娘娘不许姚喜离殿，于是恩准她用偏殿耳房改建的那间净室，那里平日里是值夜宫女们解决内需的地方，因在殿内，姚喜是第一个在里面方便的太监。

&esp;&esp;姚喜丝毫不觉得做这种第一有什么荣幸的。她苦着个脸迈着沉痛的脚步向净室走去，奉命盯着她的小太监紧紧尾随在身后。

&esp;&esp;净室不算大，用屏风隔成了两部分。一边放着洗澡用的木桶，一边放着如厕用的恭桶。恭桶不知是没人用过还是不久前刚被人换过，干干净净的。净室里也干净得很，因为有半边改成了浴房，空气中飘着好闻的皂香。

&esp;&esp;姚喜打从进宫后还没在这么舒适干净的地方方便过。

&esp;&esp;太监们用的恭房总是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原因是有的太监如厕不方便，为什么不方便呢？因为去势时自个儿动的刀，去的全套不说，切也没切好，尿尿时哪怕蹲着坐着也很容易弄得到处都是。宫里净身房和民间有名的净身师傅手艺是有保障的，只切蛋蛋，会留下小jj，存活率也可以保证，就是收费高。

&esp;&esp;入宫做太监的男子，除了极个别是落罪的世家公子，还有极个别是宫里有人来挣前途的，绝大部分还是走投无路的穷苦人。出不起价就只能遭罪了。

&esp;&esp;收费便宜些也不是不能切，但是师傅们的刀法就会比较随心所欲一点，能不能活下来的也不保证，术后服务就更别想了。不这样区别对待怎么能体现出付了重金的主顾们的尊贵呢？

&esp;&esp;提升对顾客的服务质量有时候不需要做得更好，只需要对普通顾客做得更糟就行了。

&esp;&esp;也正因为太监们进宫的来路五花八门，主刀医生各不相同，就催生出一些有窥私癖的太监，最好拉着人比下边儿的伤处。对话内容常常是：

&esp;&esp;甲太监：诶，你是哪个师傅动得刀啊？

&esp;&esp;乙太监：马溜胡同的胡师傅。

&esp;&esp;甲太监：哟，那位可是出了名的好手艺。来，我瞧瞧你的……（一番把玩后），费了不银子吧？切得真利落，伤口也齐整。

&esp;&esp;乙太监：可不贵么！家底儿都搭进去了，你是哪个师傅动得刀啊？

&esp;&esp;甲太监：进宫前饭都吃不起了，哪有那闲银子？自个儿在家咬着被面儿手里刀落！

&esp;&esp;乙太监：我瞅瞅……（又一番把玩后），啧啧啧，下手也忒狠了。

&esp;&esp;有时候遇到同一个师傅手里出来的，还攀攀关系，比见了老乡还热络。

&esp;&esp;此刻干净整洁的恭桶就在面前，膀胱都快憋到爆炸了，可是寸步不离的小太监那灼热的视线让姚喜不敢解开裤头。这才真的是脑袋别在裤腰袋上啊，裤腰袋一松，脑袋也就掉了。

&esp;&esp;“公公转过身去好不好？”姚喜快憋不住了：“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esp;&esp;小太监比姚喜还不好意思，姚喜的脸是憋红的，他却是臊红的：“太后娘娘吩咐了，让我仔细盯着公公，公公当我不在就好。”他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望着与姚喜之间的虚空，没有把视线定焦在姚喜身上。

&esp;&esp;姚喜看这太监小脸通红满是羞涩，更绝望了。不会这么倒霉遇到个对太监感兴趣的小断袖吧？那完了。还说当他不在就好？这么个大活人就在跟前立着，她得多大心才能假装看不见啊！

&esp;&esp;“太后娘娘为什么让公公盯住我？”姚喜打算说服小太监：“因为娘娘怀疑我藏了她的东西，让你盯着我是怕我趁出恭的时候把东西藏在这里。可这净室里就这么些东西，这桶里也干干净净的，我有没有从身上掏出东西扔在这里不是一目了然的吗？还是说公公你有窥私癖……想趁机占我便宜？”

&esp;&esp;“我绝没有那种癖好！只是太后娘娘的旨意我不敢……”小太监低着头轻声细气地辩解着。

&esp;&esp;姚喜算是看出来了，这太监是个善良老实的，性格甚至有些懦弱。刚才在大殿这小太监奉旨拉她去后边儿搜身时就轻手轻脚的，没有说因为有太后娘娘的旨意撑腰就对挣扎反抗的她拳脚相加。

&esp;&esp;说理说不通，那就用情打动吧！

&esp;&esp;“我今日就是憋死在这里也不愿将伤处示人。公公和我一样，都是去了根的，难道被人看到伤处不会觉得屈辱吗？”姚喜说完还挤了两颗金豆子，被尿憋得青紫的脸，又为她的委屈伤心增色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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