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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找小孩（第1页）
067深夜，一步步地悄然从城市上空走过，我们工地上其他房间的灯都关了，我们寝室里那盏灯当然亮着，徐娇不时低吟马成的名字，马夜壶则不时地掏出手机看看，这当然不是看时间。而是看是不是有没被听见的电话打来，虽然这夜深人静的时刻，来电话了，不可能听不见，这也是马夜壶的一种心理现象。自己的孩子到了这种地步，谁都有这种超乎寻常的心情。
我也木然地坐在床边上，我们刚回来，已经是凌晨五点多钟，我也试图躺在床上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躺了一会就又坐了起来。我忽然幻觉小马成那双稚嫩童贞的眼睛求救般地看我，我一愣神，就几步向外冲去，我要到街上去，说不定马成就在某个角落里喊着叔叔呢。
“你干吗？”马夜壶说。
“我要到街上去，说不定就找到马成了。”我说。
“老三。”马夜壶见我对他的孩子关心到如此地步。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周围的地方我们都找了好几遍了。先睡一会，还有一个小时就亮了，我们再去找，白天找总比晚上好找得多。”
马夜壶说的也是，晚上的视力范围有限，而且近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只有明天朝更远的地方去找找看。
今晚裘金没跟我睡在一起了，我知道，这是被裘老头的老婆叫了过去的。这个我理解，已经有了马成这个先例，自己的孩子就恨不得随时随地的找一根牢实的裤腰带，把自己的孩子像系钥匙一样地时时刻刻地系在腰上才放心。
少了两个孩子我睡不着觉，这是顺理成章的。不过，我的心情真地就要比除了马夜壶夫妇外的其他人要难过得多，因为我对马成是有感情的，我的感觉也就是像丢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天快亮了，倦意才一点点的消化了我的难过，人为困扰终于挡不住自然规律，倒床和衣睡去。第二天，裘老头没上班，我也跟包文整说了声，我要和裘老头一起到更远处去找找，包文整的老婆早早的过来照顾徐娇，为的也是空出马夜壶去找马成。包文丽也过来了。
裘金上幼儿园去了。裘老头的老婆也没上班，说要去找马成。
我们有四个人，我略分一二，马夜壶老婆因丢了儿子情绪波动不定，他不能走得太远，就在龙头寺周围以远的地方找，而龙头寺火车站，则由裘老头的老婆在那里蹲守，较远的菜园坝火车站，则由包文丽在那里寻看，兼顾其边上的长途汽车站。派出所要过二十四小时立案，我们却不能让犯罪分子逃之夭夭了才去试图将功补过。
而我和裘老头则远距离搜索。大面积撒网碰碰运气。裘老头年纪大了，而我对这个城市不熟悉，一个人走丢了回不来却要人来找我这个找人的人，那就笑话了，而且约定，一有点风吹草动的消息，马上互相通知，可千万不能报警，这是马夜壶特别交待过的。电视上有很多警方只顾抓坏人不顾人质的例子。马夜壶宁愿破财消灾，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备受社会谴责，也不愿儿子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我们就此分头行动。我和裘老头坐着公交车一路穿街过巷，飞洞逾桥，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但一路风平浪静，没个一渣半尘，我有时也恨恨地掏出手机，为它装聋作哑而生气。
一直找到下午三点多，我们实在抵抗不了饥饿一次又一次的警告，才在路边的一个小面馆坐下来。
“来两碗排骨面。”我向店主说。
“不用了吧。”裘老头说。
“没事，我请客。”裘老头一向都是节约的。外面一碗排骨面，差不多要二十块。心痛。
“还是吃点便宜的吧。”裘老头说。“你也应该攒点钱。你还没成家。今后有用钱的时候。”
“没钱的始终没钱，况且这面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的特别贵。”
我们吃着面，就马成这事聊了起来。裘老头说：“包文整说的也是，我们在那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也都没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以为坏人会经常在同一个地方出现。那不早就给警察逮了。”我说。
“那倒是，”裘老头说道，“唉，这灾祸不知不觉就来了。你看那马夜壶。人都像傻了一样，找孩子都还没我们着急呢。”
“这也是很正常的，谁遇到这事，都会乱了方寸。”
“老三老弟，我真没看错你。你真是个好人。你都是把马成当自己的孩子了。现在的年轻人哪还有这种品德。”
“裘大爷，马夜壶是我的哥们，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值一提。”
“我们一家人能够认识你，也算是有福气。”
吃完面，我们又开始铺天盖地，温无目的的找那似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马成。直到灯火通明时，裘老头才接到了他老婆打的电话，要我们回去。
我们回到工地上，这时工地上的工人都吃过晚饭了，在工地上站着一排等我们的消息，我和裘老头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告诉人们，我们白跑了一天。
工人们都看着我，似乎硬要我嘴上说出来他们才相信一样。我一扫眼正要说两句。却发现了一个我好久没看见的人，我当时打住话头，心想他来干什么？
他就是前面裤衩情缘里要和我打架的那个焦黄头发的黄毛。我和包文丽相濡以沫的那此日子里，我也曾问过包文丽那个崽儿是谁，她说是他们一个村上的。躲躲闪闪的说是她什么表哥什么的。当然，我知道那就是她的男朋友。那他来干什么？是“复婚”来了。
管他的，我也没多想，这么多人。虽然对黄毛心存芥蒂，也不能表露于面孔上。况且这是个非常时期。
我们上到了活动板房的二楼。来到马夜壶的也就是我的那个房间。
马夜壶还没回来，徐娇是坐在床上的，一看见我，立马站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知道徐娇对我们每个出去找的人都寄与了百分之二百的希望，可现实就是现实，它可不是拍电影，让编剧改一下就可以圆满结局。我低下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大摇其头。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突然，徐娇一下跪在我面前，恸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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