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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利用了上官西楼,虽然这连她都是不敢相信。马车上他为自己描钿花,认真的神态她一一收入眼底。这份情,她不敢接受。“逝儿,大兴是朕的,也是你的。你若想要,朕给你十座城池又有何妨?只是莫要再伤了朕给你的心,好不好?”车夫已经在凿洞,上官西楼看了眼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哀伤。手被他硬生生掰开,他双手覆上她的手“我的心在你这里,别再弄丢他了。”一股痛涌上,喉间一丝咸腥,她抵住舌尖,狠狠压了下去。心中痛,头也痛,梦魔一般的话缠绕不去。‘雪儿,我真怀疑你是无心的。’曾经,有一只手覆上她的心口,话一过,她的胸口鲜血四溢。记忆中的图片,模糊的眼。那个男人,轮廓渐渐清晰。眉飞入鬓,俊美无双的面庞,只着一身玄色衣袍,嘴角噙笑却淌着一抹疏离。那人是、上官。。。西。。。楼。。。原来、他们真的有曾经。。。心口又是撕裂般的痛,舌尖咸腥味愈重,她紧蹙眉头,将到了口中的咸腥悉数咽下。笑声如银铃般响起,一丝血珠落在耀眼的雪白中,当即染红了一块。她快速将手中的雪洒下,又捧起一把新雪盖上“上官西楼,既是你的心,还是你将它好好保管罢。”------------v117水犹寒(三)仓朔皇城,马蹄萧萧,冷聿已携着妻子小玉儿到了城门下。城门紧闭,城楼上许多士兵把守。“王爷,我们攻进去。”身后,副将大声嚷嚷。他们的家眷还在城内,此时不知是何种摸样。冷聿眉头皱起,仰头看着城楼上的兵将。竟是冷非同亲自守得城。冷非同,仓朔的帝王。这个他看起来的孩子还是有了自己的心思,不甘再屈居他下,反了。“皇上以为这样便能困住我们?真是幼稚!”又有人在身后嚷了开来。冷聿一抬手,示意众人噤声。若这冷非同心思真那么浅,如何在几日的时间内,鼓动大臣倒戈相向?如何杀伐决断,反手将棘手的事件处理的这样井井有条?这孩子,怕是跟上官西楼是一种人。只是上官西楼还会喜欢澜妃,还会为了一个女人颠覆朝纲,而面前这个冷非同,一张铁面,怕是。。。“爷,你打算怎么办?”小玉儿看着冷聿,浅浅笑着。她在逃出皇城的时候,已经决定了,这条命,大不了就不要了。冷聿冷笑,面上渐渐无情起来“好侄儿,这是要把本王困在城外吗?”城楼上的男人似乎听闻,阴鸷的面孔扯出笑“皇叔,朕深觉皇叔每日操劳国事,尤感愧疚,不如以后就由朕自己来吧,皇叔如此劳累,该休息了。”温润若玉的话,找不出一点不是,却也是阴森到了极点。小玉儿浑身一颤,据她所知,皇上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虽有些智慧,但还是唯懦的。哪里像现在,完全像是变了个人。曾祖父死前曾给她一卷丹书,说那是他陪着先皇打天下时,先皇赏赐的。全朝上下,只有他有。如今冷聿暗里操纵皇权,必有一天得皇帝反之,这丹书足可保他一命。这次出来,她将丹书铁劵带了出来。她爱冷聿,不次于别人一分。“侄儿便不放皇叔进城坐坐?”冷聿面上淡笑,丝毫不带有什么恼怒。“皇叔,不如朕送你上路如何?”冷非同擎一尊薄酒,一饮而尽。面上不无任何不妥。他是下了决心要杀冷聿,放虎归山岂不是傻子才会做?他隐忍数年,终于说服了那几个人。他再也不需要吞声下气了,冷聿是他早就想反了的。大权就握在手心,怎还需要忌惮冷聿?这个男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六年,还不该让座么?他冷非同绝非善良之辈,隐忍六年,还不都是为了这刻?明黄的缎子,上锈五爪龙纹。他半抬胳膊,露出一截皓腕,食指在空中划出圆弧。霎时,城楼之上弓箭遍布。小玉儿大骇,明知道回来不是什么好场面,仍是被面前的场景呆的呆愣在原处。侧头看身边的人,只见他紧抿着薄唇,眉宇少有的颓败之色。心尖一疼,曾经叱咤风云的人,如今竟也是有了愁容。她忍不住想要去抚平他眉间的萧索,手臂刚刚抬起,却又无奈的落下。她的男人,从不曾爱过她一分。他爱的是一个叫澜妃的女子。“皇叔,朕记得你的大恩大德。若没有皇叔的教导,就没有今日的冷非同。朕还是念恩的,可以给皇叔个全尸。至于其他,朕怕是不能应了。”男人嘴角弯着笑,又是沽了点酒。看不透究竟做和想法。“侄儿,你就当真以为今日皇叔必死在此?”冷聿挑眉,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慵懒如猫般,眸子半眯着。“那又如何?皇叔大军直至幽关,朕的兵可是早就候在那里了。此时皇叔的兵,怕已不是皇叔的兵了。朕等今日,可是等了六年了。”冷非同笑,张扬狂傲。他早就布好陷阱等着他了,若想打败他,让他一败涂地,不是十分算计怎可?他深知他小叔心思难测,跟他较量,他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副将大惊,刚待说话,便见冷聿一踏马背,腾空而起,平衡于城楼。冷非同冷笑,抬起手臂又是在空中划出一半的圆弧,众人当即满了弓箭,直直指向冷聿。“射。”冷非同冷眼看众人,薄唇开启,不含情。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不!”嘶哑的声音穿透云霄,字的最后嘶哑的厉害,找不到了原音。城楼下,小玉儿疯了般的大声喊着,只是一个字出口,再也喊不出话,声带被生生震断。泪水迸涌而出,冷聿是她的命,她怎么能看着他万箭穿心?只是想要辩解,嗓子却再也出不来一个字,舔腥涌动在喉间,她张了张嘴,没有声音。弓满了,随着冷非同的一声令下,惶惶箭雨飞射而来。“盾牌!”副将果不负是战场上的人,当即下了命令。众人当即举起盾牌,应对箭雨。小玉儿被罩在盾牌下,一抹殷红在嘴角流出。她伸手捂上口鼻,鲜红透过指缝滴落在地上。她惊恐的落泪。她哑了。。。她如何能哑?这个时刻,最不该出事的就是她!说不出话,她如何辩解?!冷聿自是不会怕这箭雨,行动如风,快速掠向城墙。冷非同蹙紧眉头,一挥手。当即有人递在了他手心一幅画。他笑着将画卷打开,画轴的另一端卷下。画卷上,一个一身火红的女子巧笑嫣然,那眉那眼,俨然不是仓朔之人。“皇叔风流过人,就连大兴嘉绪帝的妃子也是念着,着实有情。朕听众大臣说,前些日子皇叔领了个人来,那人竟是与嘉绪帝死去的澜妃一模一样,不知道嘉绪帝是否知道?哦,对了,忘了说,朕已经快马加鞭派人送了书信给嘉绪帝,朕想、他一定也很有兴趣知道这是怎么回事。”------------v118水犹寒(四)冷聿眉头一蹙,冷非同的心思果然沉着了不少。不过上官西楼已然看到了雪儿,怎惧他画?他难不成还想弄个通敌叛国的名声给他?呵呵,他冷聿活了三十年,毛头小儿竟然骑到他头上了。耳畔一只箭羽猛地擦着脸颊而过,他快速转过脸,伸手握上了箭羽。再回首,他已然安然的站在了城楼之上。“皇侄,皇叔想或许该跟你谈谈了。”他一掀袍子,两步迈向冷非同。冷非同眸光一闪,往后退了两步,众侍卫当即涌了上来。“皇侄手中的画卷是本王的不错,只是皇侄觉得、本王会怕么?”唇角勾笑,他笑得阴森。雪停了,地上都是堆积起来的雪堆,穿着鹿皮靴子走在上面,吱呀吱呀的响着。上官阮于昨日夜幕时分已经到了军营,甩开上官燕迟独自找了个空帐子,搬了进去。上官燕迟也就随了他,毕竟阮儿跟上官西楼从来不合。阮儿恨上官西楼害了他母亲,所以只要是没有什么事,他很少见上官西楼。除去很小还不懂事的时候,自打这孩子知道没有母亲以后,一直都郁郁寡欢。他偶尔也会笑,只是眼里淌着淡淡的疏离。这才多大的孩子,就懂得这么多,日后更不知出落得怎么样。谷雪与上官西楼一行人也是回了来。谷雪没有去大兴军营,径自回了威城。辛若漓在威城城楼上翘首以盼,终于见到一抹白衫女子入了她视线。施展轻功飞下城楼,她一把抱住了她。谷雪只是任她抱着,许久,声音里带些哽咽“若漓,我利用了他。”大兴军营,夜宴帐子里炉火烧得很旺,屋子中一个桌子,四个人围着。上官西楼,上官燕迟,上官阮,还有一个人、郎璇儿。阮儿不喜欢郎璇儿,大人之间的事,他听宫女还有阿念都说过。以前若不是这个郎璇儿,他的母后也不会过的那么不好。所以,对她、他自然也没有好脸色。桌子上,几个小菜静沉。阮儿拿着筷子,伸手夹了块鸡肉放进了自己碗里,似乎想起了什么,把肉块塞进了嘴里,嚼了好一阵,才伸出小手拍了拍身旁的上官燕迟的胳膊,嘟哝着小嘴卖乖“八叔,母后喜欢吃肉吗?是不是跟阮儿一样这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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