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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僵持不下，偏偏两人的耐性还都十分好，从太阳东边升起一直说到太阳西边落下，最后终于还是皇帝发了话：&ldo;一国分一半是最公平的。无论如何说下去，结局也都是一样。&rdo;苏启微微一笑，慢慢道：&ldo;那如果我们偏不呢？&rdo;我得说，苏启的胆子还真是大。孤身来南朝深入虎穴也就罢了，还敢在虎穴里公然踩虎尾巴。如果南朝皇帝就此大怒，背信弃义就地将苏启扣押乃至弑杀，以如今苏国的情势，大概乱成一锅粥也是有可能的。然而等我后来对苏启说起，他却是很懒散地笑了笑，食指中指拈起一粒墨玉棋子，在棋盘右上方落下，很肯定地说：&ldo;不会的。&rdo;我对他这种智珠在握的姿态表示鄙视：&ldo;万一呢？要是阵仗不对真的不对怎么办？&rdo;苏启用比我还鄙视的眼神看着我：&ldo;你怎么就不念着我点儿好呢？谈判就是一场赌博，你只要押我赢，就肯定不会输。我美丽可爱的妹妹殿下，你就放心吧。&rdo;然而虽然苏启似乎对结果胸有成竹，秦敛却也一样没有丝毫失败者的态度。他们两个人掩饰情绪的功夫都是一流，面皮上表露得毫无破绽，如果硬要说秦敛最近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他愈发喜欢折腾我。那天他和苏启从天明谈到天黑，回来的时候都已过晚饭时间。我歪在榻上睡得迷迷糊糊，冷不防有个冷浸浸的东西伸到了我的脖子里，让我一下子惊喘醒过来。我半撑着身体瞪他，秦敛已经换了便服坐在c黄头，慢吞吞地收回作恶的手，拿过c黄头一只柑橘，慢条斯理地剥开，又捏了一瓣凑到我嘴边。我说：&ldo;我不想……&rdo;&ldo;吃&rdo;字还没说完橘子就已被他塞进了嘴里，我努力咽下去，正想说话，结果被秦敛瞅准时机，又把另一瓣橘子塞进我的嘴里。&ldo;……&rdo;他的手指流连在我的唇畔，一遍遍摩挲，眼眸一动不动，很是沉默诡异，于一片漆黑深邃中隐了许多的东西。我在他的目光下把橘瓣艰难地咽下去，秦敛终于大发慈悲地把橘子扔回了小桌上。我还没来得及庆幸，突然眼前一暗，一道阴影压住我的手腕贴了上来。半夜，我有气无力地陷在被子里，道：&ldo;你刚刚明明说好今天只一次的，言而无信真小人……&rdo;秦敛似笑非笑一声：&ldo;那是前半夜，算昨天。现在是后半夜，算今天。&rdo;&ldo;……&rdo;我连跟他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幽幽道，&ldo;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腕松开……&rdo;&ldo;不行。&rdo;他依旧单手握住我的两只手腕按在c黄头，俯身下来，咬了咬我的唇瓣，一本正经道，&ldo;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rdo;我努力侧头向c黄里：&ldo;可是我困……&rdo;&ldo;熙儿。&rdo;这两个字被秦敛念得格外绵长呢喃，惊得我立刻睁开眼：&ldo;你请讲。&rdo;&ldo;突然又不想讲了。&rdo;秦敛翻身躺下来，将我拢在怀中，把我脖颈上的玉坠子摆端正，又一遍遍顺着我背后的头发，过了一会儿突然慢声道：&ldo;如果有朝一日，苏国和南朝兵戎相接了，你会怎么办呢？&rdo;我抬头看他。秦敛依旧眼神沉静淡然，就像是在说与之无关的天气一般。而我的额头贴着他的心跳，那里的跳动此刻既没有变快也没有变慢。我说：&ldo;你这是在故意为难我。&rdo;秦敛笑笑：&ldo;那就不为难你了。&rdo;他凑上来亲了亲我的眼睛，&ldo;睡吧。&rdo;三日后，两国终于敲定了未来边界问题。苏启凭着一口铁齿铜牙，硬是咬开了一个小豁口，终于让南朝不情不愿地同意了苏国的边界在原来基础上多加了一个郡，但前提是苏国同意两国通商，且十年内不得向南朝主动发动战争，违者即是毁约。而毁约就意味着背信弃义，失去了舆论的支持，两国又国力相当，这也就意味着失去了战争先机。然而按照南朝已经精打细算了一辈子的老臣子们的说法，就算是签订了这样的文约，苏国依旧是得了便宜。且批评苏启实在是口舌太利，利得油滑，一点也没有年轻人该努力学习的持重老成。然后又免不了将苏启同秦敛对比，然后就越发夸赞了自家储君是如何的沉稳镇定，如何的睿智大度，这样的储君将来不是个明君简直天理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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