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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大家都开始议论起来，庄许在场下耐不住了：&ldo;钟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莫尽言明明就没有输啊，比试还应该继续才对。&rdo;钟勇斜睨了他一眼：&ldo;莫尽言本人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异议？&rdo;莫尽言心想，这话一说出来不要紧，但却会让廖方下不来台，分明就是他略胜自己一筹，这说得好似自己让了他一样。便大声说：&ldo;方才的确是我输了，刚才那一招，我的刀几乎脱手了，论刀法，廖兄是胜于我的。莫某学艺不精，待下回再向廖兄请教。&rdo;说完非常有气度地朝廖方抱拳行礼。这回庄许没话说了，场下的观众又难免交头接耳，不过这一次，却是褒扬莫尽言的多了。钟勇含笑点点头，莫尽言这一席话说得极有分寸，坦荡磊落，实为君子所为，这也会让他赢得更多的尊重：&ldo;好了，今天的比试就到此为止，头名是廖方，次名是莫尽言。明日还有弓矢比试，大家都回去用饭，好好休息，期待大家的百步穿杨之术。&rdo;人慢慢散了，孟长龄依旧为莫尽言递上外袍。莫尽言套上衣服，然后走到在一旁低着头踢石子的庄许身边：&ldo;对不住，许哥，今天我没能赢，让你丢脸了。&rdo;今天败了，大概最不好受的不是自己，而是庄许。庄许抬起头来，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ldo;说什么话，有什么对不住哥的，以后好好练，非要胜过那小子不可。&rdo;莫尽言笑起来：&ldo;那还用说，不仅要胜过他，还要胜过哥你呢。&rdo;庄许笑起来，做摩拳擦掌状，指关节摁得啪啪作响：&ldo;恭候多时了。&rdo;孟长龄跟在后面，艳羡地看着他们兄弟俩有说有笑，插不上话，想了想说：&ldo;尽言兄，我先去给你和庄大人端饭去。&rdo;庄许想起来什么：&ldo;孟长龄，你自己先去吃吧，我带小言先去洗个澡，晚点我再让伙房另炒两个小菜好了。&rdo;&ldo;哦，那我先走了。&rdo;孟长龄点点头，有些失望地朝伙房那边走去。庄许拍拍莫尽言的肩：&ldo;走吧，去我那儿洗澡去，我早就让人备好热水了。&rdo;莫尽言本来想等吃过饭后去伙房弄点热水随便洗一下的，军中条件艰苦，实在没多少可讲究的。但是听庄许这么一说，不由得又心动起来，腿脚不由自主地随着庄许去了。百户有单独的营房，不必与其他人分享屋子，也便有了私人空间。莫尽言知道庄许有自己的营房，但也极少过去，一则是自己操练很忙，二则是怕袍泽们说闲话，故这还是他第二次来。庄许的营房同所有将士的营房一样简单利落，一c黄一桌而已。屋子正中摆着一个大浴桶，里头热气氤氲，看起来十分温暖。庄许走过去试了一下水温：&ldo;正好，那些人还算会办事，好吧，赶紧脱了衣服洗吧。&rdo;说完便去点桌上的油灯。莫尽言看他的架势，似乎并不打算离开，屋子里空荡荡的，连个挡风的屏风都没有，浴桶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中央。莫尽言迟疑了一下：&ldo;许哥，你先去忙别的吧，我洗好就出来。&rdo;庄许正在替他找衣服，转过身来斜睨了他一眼：&ldo;我没别的事要忙，你只管洗你的。&rdo;莫尽言站着不动，只是一脸不好意思地笑看着庄许。庄许放下衣裳：&ldo;你身上有的我哪处没有？&rdo;莫尽言走过去，推着庄许：&ldo;许哥，哥，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洗好了。对了，你先去炒菜吧，我饿了，想马上就能吃饭。&rdo;庄许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ldo;得，我先去伙房瞧瞧吧，不急，多泡一会儿。你受伤那会儿，身上哪处我没看过啊。&rdo;最后这句话如雷一样劈得莫尽言外焦内嫩，他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这算不算现世报呢？庄许一出去，莫尽言便匆匆将闩上门，脱了衣服，跨入桶中，将自己埋进温暖的热水中，只余鼻孔上端在水面上。心中想的，却是自己当时救起俞思冕的情景，那时跟现在的时节差不多，夜风沁凉，自己为俞思冕脱衣、包扎伤口，还用白酒为他散热。想到偷摸俞思冕的情景，不由得闷笑起来，自己当初还真是胆大，这事都干得出来。因为埋在水里傻乐，水面上冒出了欢快的水泡。又想到后来的春梦，还有后来在船上俞思冕帮助自己的经历，不由得面红耳赤起来，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悄悄地伸了手去摸下面，那儿已经肿胀起来了，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下去……门突然被敲响了，咚咚作响，对方一边敲门一边问：&ldo;庄许，你在房里吗？晚上怎么没见你去用饭？&rdo;莫尽言一惊，手连忙放了下来，他听出这是千户大人钟勇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答道：&ldo;钟大人，我哥去伙房了。&rdo;外面安静了一会儿，问：&ldo;是莫尽言在里头？&rdo;&ldo;是。&rdo;门外传来脚步声，看样子是离开了。莫尽言也没了别的心思，水也开始凉了，便匆匆擦洗一番出来了。正在倒水，看见庄许提着食盒回来了，后面亦步亦趋跟着的，居然是钟勇。&ldo;钟大人，许哥。&rdo;庄许不理会身后的钟勇，只是笑眯眯地对莫尽言道：&ldo;洗好了？将头发擦擦，来吃饭了。我让厨房做了桂花干贝和红烧鱼，都是你爱吃的。&rdo;说着将食盒里的碗碟一个个拿出来摆上桌。钟勇也将自己手里提的食盒放到桌上，将碗碟拿出来：&ldo;我跟你们兄弟凑个伙一起吃吧。&rdo;莫尽言看钟勇拿出来的碗碟，板栗烧鸭、煎河鳗、白灼虾球，都是庄许平时爱吃的菜，心下便疑惑起来，难道钟大人和许哥的口味这么一致？庄许冷淡道：&ldo;多谢钟大人抬爱，我们兄弟只怕消受不起，请您移驾回自己营房去吧。&rdo;莫尽言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许哥怎么敢对钟大人这般无礼，不由得替他捏了把冷汗。钟勇笑道：&ldo;庄许，你还在为方才我判定莫尽言输的事生气呢？&rdo;庄许气鼓鼓的不理他，只同莫尽言说：&ldo;小言来吃饭。&rdo;莫尽言一个小兵，夹在两位大人之间，有点不知所措。钟勇没坐，他岂敢坐。只好道：&ldo;许哥，今天的确是我输了，廖方最后那一下，几乎将我的刀都击得脱手了。要是再比下去，我的刀肯定要掉的，幸得钟大人叫了停，分了胜负，才保存了我的颜面。&rdo;庄许认真地看着莫尽言：&ldo;果真？&rdo;莫尽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ldo;是真的。小弟我学艺不精，让许哥丢脸了。&rdo;庄许不再说什么，操起筷子，坐下来：&ldo;吃饭吧。&rdo;钟勇自发地坐在庄许左手边，莫尽言这才走到对面去坐下。钟勇拿出一小壶酒来，给三个人都分别斟满了：&ldo;天冷，喝点酒。&rdo;军中是禁令随便饮酒的，但这里钟勇是老大，他主动要饮酒，别人自然也无话可说。钟勇拿起筷子给庄许夹了一个虾球，又道：&ldo;不过廖方学了十几年的刀法，莫尽言才入门，输给他也不算丢人，不出半年，廖方必定不再会是你的对手。&rdo;莫尽言心下有些惊异，钟勇作为一名千户，居然知道一个普通士卒的背景，实在有些令人吃惊。不过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和庄许，遂点点头：&ldo;多谢钟大人提点。&rdo;钟勇端起酒杯：&ldo;明日还有最后一天比试，为了预祝莫尽言明天能取胜，我们喝一杯吧。&rdo;莫尽言乖乖端起酒杯，庄许磨蹭了一下，也端上酒杯，钟勇主动来碰杯，然后一口饮尽了。庄许也仰头将一杯酒都喝了，同莫尽言说：&ldo;明日还要比试，少喝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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