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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第2页）

&esp;&esp;“世上有我得罪不起的人？”王肃观轻笑一声，十足的不信，“排行老四的易先生又到底是谁，他与东方廖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王肃观想起那个几乎让自己不敢接受的猜想，又提了上来，只是他根本不知道易先生是不是排行第四，只是听东方廖那次说老四被王肃观打废了一条手臂，王肃观便猜这个“老四”极有可能是易先生，故此只是诈一诈。

&esp;&esp;那女子的表情却没有明显的变化，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esp;&esp;“我没想过你会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会告诉你，没有任何人是我王肃观的对手，就是天见了我，也得低头！我待会儿会放了你，不过，希望你离开之后，脱离红巾军。”王肃观越说越激动，傲气横生，心中的罪恶感也被压了下去，只是还是不敢去看那充满哀伤的眼神。

&esp;&esp;“你……你这是赎罪吗？”那女子低垂双目，有气无力的道：“你不是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你……做到了。”

&esp;&esp;王肃观心头一颤，莫名的悲伤从心底袭来，只因为，此女仿佛沉浸在一段世间最悲惨的事件之中，她的心，已经死亡了，说出的话，全无半分生命气息，如同得道老和尚哼出的一段悲天悯人的曲子。

&esp;&esp;他没有回答，心中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虐待狂，也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屠夫，更不是一个被仇恨充斥了心灵的渺小而可悲的复仇者。

&esp;&esp;那么，他究竟是什么？

&esp;&esp;一个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的可悲的人而已。

&esp;&esp;“离开云州，离开红巾军，咱们之间的仗，一笔勾销！”王肃观的话，实在是有些自欺欺人，毕竟这女子只是劫持过苏婉怡，要说伤害，也只是害王肃观左手被穿，腹部受伤，这如何跟这位女子的清白之身相抵消。

&esp;&esp;毕竟，王肃观的伤，只要养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可这位女子的清白，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esp;&esp;那女子沉默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那眼神，仿佛依旧沉浸在一件伤心欲绝的往事之中。

&esp;&esp;只是，看她的眼神，仿佛并非刚才发生的这一幕，也不知她想起了什么。

&esp;&esp;王肃观也沉默起来了，独自坐在冰冷的地面之上，一会儿想想苏婉怡，一会儿想想红巾军，一会儿又想着黄庭轩是否将善后工作处理妥当，一会儿又想起了余泪帘腹中那个孩子……

&esp;&esp;“大人，衣服买好了，我方便进来吗？”赵一毛的声音，从幽暗的甬道中传来，将王肃观惊醒过来。

&esp;&esp;王肃观刚欲坐起，身子甫动，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鲜血顺着小腹流了下去，浸湿了他刚才全力冲刺的兵刃。

&esp;&esp;“这下糟了，刚才实在是太刺激了，没有停下来，这下伤口裂开，不知道会不会被婉怡骂死。”王肃观心中暗道，走到地窖口，淡淡的道：“将衣服扔进来吧。”

&esp;&esp;赵一毛将那堆衣服扔了进去，恭敬的道：“大人，你最好，算算时间，夫人也快来了。”

&esp;&esp;他的话，摆明了知道了刚才的一幕。

&esp;&esp;王肃观愣了一下，双眼微微眯起，将衣服抱起来，又走入了地窖之中。

&esp;&esp;“把钥匙给我！”王肃观忽然顿住脚步，回头伸手要道。

&esp;&esp;赵一毛骇然大惊，若是将那女子放开，地窖中没有守卫，万一那女子暴起伤人，再对付大人，那还了得？

&esp;&esp;只是，他忽然注意到此时的王肃观前所未有的认真，前所未有的严肃，那神色复杂的双眸中，不知到底隐藏着什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不由自主的将钥匙扔给了王肃观。

&esp;&esp;“所有人全力戒备，保护大人！”赵一毛挥手喝道，不过他早就见识过王肃观那敏捷的反应，又能够在刺杀之下救出苏婉怡，其手段绝非常人，自然他这么说了，就应该有把握才是，以此来安慰自己，让自己宽心。

&esp;&esp;灯光昏暗，王肃观也不知该如何给她换上衣服，看衣服堆中，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给她换实在是太麻烦了，便从里面挑了几件宽大一点的衣服，道：“我将你放开，你将这些衣服换上吧，然后，你就自由了，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esp;&esp;“可是，我非杀你不可，除非……”斗篷女子仿佛恢复了生机，抬眼看了王肃观一眼，神色复杂，有悲伤，有冷酷，有恨意，有绝望……

&esp;&esp;她的话没有说完，又咽了回去。

&esp;&esp;王肃观帮她轻轻解开锁链，刚才还令他心神荡漾，欲仙欲死的触感与幽香，此刻，他视之如毒药一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避免接触。

&esp;&esp;只是，那斗篷女子生满脓疮的半边脸，却无法抑制的浮现在王肃观的脑中。

&esp;&esp;咔嚓！

&esp;&esp;一声脆响，斗篷女子手腕之上的铁镣打开，由于王肃观刚才太过疯狂，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斗篷女子的手腕被磨破了，看的王肃观罪恶感再度升了起来。

&esp;&esp;斗篷女子看着王肃观，本想冲上去将他杀了，可杀了他又能如何呢？

&esp;&esp;难道还是为了完成那该死的任务吗？

&esp;&esp;杀了他，又能如何呢，也无法唤回自己的清白。

&esp;&esp;她茫然而不知所措，无力的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之上，久远而不为人知的悲伤，再度袭来。

&esp;&esp;她怔怔的落下泪来……

&esp;&esp;良久，她忽然疯了一般的站了起来，可身体一动，腰间酸软，双腿无力，下体更是痛痒难耐，竟没能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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