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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esp;&esp;“我翻译给你听：‘关公，请让我们找到张家的人，并赶快抓住‘幽灵’那个王八蛋。’”

&esp;&esp;“这个祷告词很不错，桑尼。”莱姆连喝了几口酒。随着每一次吸吮，酒的味道似乎慢慢地变好了——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刻意忘掉味道的缘故。

&esp;&esp;这位中国警探继续说：“你说的那个手术，会让你变好吗？”

&esp;&esp;“也许，一点点吧。我可能还是没办法走路，不过可以恢复一点点动作能力。”

&esp;&esp;“手术要怎么做？”

&esp;&esp;他开始向桑尼解释，说乔莉·韦弗医生在北卡罗来纳大学分部的外科神经小组，会对脊椎神经受伤的病患执行一种实验性的手术。他几乎能一字不差地记得医生向他说明的这项新技术之所以能够有效的原因：

&esp;&esp;“神经系统是由负责传导神经动作的轴突构成。脊椎神经受伤的患者，是由于神经系统的轴突断裂或受挤压而造成坏死，失去传导功能，因此脑部发出的信息便无法传导至身体其他部位。目前的一般说法是这种神经无法再生，但这并不完全正确。在人体的末梢神经组织，例如手或腿，神经系统的轴突如果损坏，都可以再生，但脑部和脊椎的中央神经系统就不能再生，至少它们自己不会。所以，如果你不小心割断手指，你的皮肤会再生，触觉也可以恢复。但受伤的脊椎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不过，我们已研究发现有些东西能帮助它们再生。

&esp;&esp;“我们这个部门使用的方法，是致力处理受伤的部位。我们使用传统减压手术，重建脊椎骨的骨骼结构，并保护你受伤的部位。然后我们会移植两样东西至伤处：一是患者自己的末梢神经组织，二是胚胎的中央神经系统细胞。”

&esp;&esp;“从鲨鱼身上拿来的。”莱姆对桑尼补充说。

&esp;&esp;这个警察笑了起来：“从鱼身上？”

&esp;&esp;“没错，比起其他动物，鲨鱼对人来说较有兼容性。还有，”这位刑事鉴定家继续说，“他们还会使用药物，以帮助脊椎神经再生。”

&esp;&esp;“嘿，老板，”桑尼认真看着他的脸说，“这个手术不会很危险吧？”

&esp;&esp;又一次，林肯·莱姆听见了韦弗医生的话。

&esp;&esp;“当然有风险。药物本身没有特别危险，但任何，我试着用英文说说看，都是和你有关的，老板。”

&esp;&esp;“和我有关？”莱姆问。他提醒自己，现在之所以对这个人的话感兴趣，一定是因为体内的酒精作祟。

&esp;&esp;桑尼眯起眼睛，开始翻译：“老子在《道德经》里说：‘不出门外，就能推知天下的事理；不望窗外，就能了解自然的规律。所以有道的人不出门就能推知，不窥望就能明理，不妄为才能有成就。’”

&esp;&esp;“在中国，每个人都能随便就一件事讲出一套大道理吗？”莱姆打断他。

&esp;&esp;“没错，我们是有很多格言。你应该要托马斯把它们写下来，贴在墙上，就放在关公像的旁边。”

&esp;&esp;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默默喝了一会儿酒。

&esp;&esp;不出门外，就能推知天下的事理；不望窗外，就能了解自然的规律……

&esp;&esp;终于，谈话又继续了，桑尼详细说起他在中国的生活。

&esp;&esp;莱姆问：“你在那里住得好不好？”

&esp;&esp;“我住的是公寓，地方很小，就只有你这个房间一半大而已。”

&esp;&esp;“在哪里？”

&esp;&esp;“我的老家在六果园，意思是‘六个水果园’，但现在都没有了。那个地方在福州附近，大概有五万人。福州市的人口倒是不少，至少有百万人以上。”

&esp;&esp;“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

&esp;&esp;“在福建省，中国的东南部，海的对面就是台湾。那里有许多山地，最大的河流叫闽江。历史上，我娶了好姑娘，我每星期都会去探望他，给他钱，到我母亲的墓前上香。但不管我怎么做都不够……你的父母呢，老板？”

&esp;&esp;“都死了。”

&esp;&esp;“我母亲，她并不像我父亲那么严厉，但她很少说话，他不让她说……在美国，你们应该没有这些事吧？该怎么说呢……活在父母的压力之下？”

&esp;&esp;形容得好，莱姆心想。“也许没那么严重，但还是有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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