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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2（第1页）

&esp;&esp;敬王必不会不清楚这一点。西宛进攻的理由荒谬，出兵仓促，军心松散，纯靠匪夷所思的怪物与身后崎岖的天险进退，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连一个月都算高看。敬王只要坚守下去，又或者派死士去试着找出怪物的弱点，哪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战死除非

&esp;&esp;除非什么？

&esp;&esp;除非他是自己去送死。楚栖深吸一口气，慢慢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esp;&esp;柳戟月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莫非爱卿觉得，敬王会是个认为只要自己死了，这场争端就会结束，西宛会退兵、军民会幸存、天下会得以太平，而他就会去送死的一个人？哈，听起来不仅挺天真，而且还挺高尚的。

&esp;&esp;楚栖憋了一股气，道：敬王是怎样的人，我是不熟，也不清楚，但陛下自称与他为敌多年，也许能猜到一二，愿闻其详。

&esp;&esp;柳戟月没有给出会者定离，一期一祈（4）若你是敬王

&esp;&esp;楚静娴的话音甫落，殿内刹那间陷入了一种离奇的寂静。

&esp;&esp;之所以说它离奇，是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掀起了一场惊天骇浪。

&esp;&esp;所幸此时殿内之人并不多，不过是皇帝、太后、楚栖、凌飞渡、椿芽儿，以及一位太后的随身侍女罢了。

&esp;&esp;什么叫流着同一种血？这句话的形容范围很广，可以通过多个角度解释，乍听之下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何况在这样一个时机，太后气至极点口不择言，便很容易胡言乱语。

&esp;&esp;但也很容易脱口而出、道破真相。

&esp;&esp;譬如椿芽儿和那位太后侍女便神情剧变，脸上瞬间失去所有色彩，颓然一片惨白，惊惧至极地跪伏趴下，浑身都在颤抖。

&esp;&esp;楚栖下意识看向柳戟月。

&esp;&esp;柳戟月垂眼看着底下战栗的宫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侧颜又因这些日子的病症而消瘦许多，棱角突出，喉结鲜明，倒与先帝晚年时的雍容相去甚远，唯独一双眼睛依旧深沉如墨，乌漆漆的渗人。

&esp;&esp;他恹恹地抬起袖管，指节也削瘦分明，掩唇低咳了好久一阵才止住气息，反而笑了起来，颇显宽容仁厚的模样：怕什么，都起来吧。既然太后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一并挑明也无妨啊。

&esp;&esp;那两人怎敢有动作，只把身子伏得更低了。

&esp;&esp;柳戟月也不再关心他们，他淡淡瞥了一眼太后，蓦然开口：是，我是他的儿子，自然和他是同一类人，甚至比他还要疯狂，所以他死了，我活着。既然有些事他做得出，我为何不可？我兴许还会比他更出格一些。

&esp;&esp;楚栖指尖一颤，连呼吸都停滞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esp;&esp;说实话，即便听到自己其实也是皇子他都不会这样震惊，因为先帝确实待他很好，又说他神似殇太子，坊间更是常年有这种谣言风声，听多了他都快信了，但他对柳戟月的身份却是从来没有质疑过，更不可能联想到楚静忠身上。

&esp;&esp;因为一来皇宫戒备森严，哪来人有手段偷换皇子，二来敬王待他几乎如仇敌，下毒残害将近二十年，稍有不顺从便想杀了换人、取而代之，莫说为臣之道已令人发指，若再加上一个为父之道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esp;&esp;然而细细想来，又似乎的确有迹可循。不说他们之间那若有似无的默契，光论楚静忠的态度

&esp;&esp;楚栖觉得此时自己仿佛身处在一艘狭小破烂的木筏之上，晃晃荡荡，摇摇欲坠，迎面是波涛汹涌的海浪，只要少顷就能将他从头吞没。

&esp;&esp;他觉得可笑，便也笑了：若你是敬王之子，那我是谁？

&esp;&esp;柳戟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乌黑的眼珠像夤夜时分的夜空，幽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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