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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第1页）

&esp;&esp;他为什么这个时候……

&esp;&esp;齐乐人擦手的动作顿住了，他审视地看着自己的手，脑中无端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宁舟不会是看到了吧？

&esp;&esp;啊这……不妙啊……

&esp;&esp;………………

&esp;&esp;维特和齐乐人会和了。

&esp;&esp;齐乐人：“梅菲斯特去地狱火湖了，我现在也过去。”

&esp;&esp;维特：“不行，你们会撞上的。”

&esp;&esp;齐乐人从维特的衣袋里顺走了通行证：“不要紧，我会避开他的。通行证我拿走了，你现在可以帮我想脱身的理由了。”

&esp;&esp;维特苦笑着点了点头。

&esp;&esp;“狐狸呢？”齐乐人问道。

&esp;&esp;穿着研究员服装的狐狸推门而入，面色阴沉：“你找我？”

&esp;&esp;齐乐人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esp;&esp;“我把柯特处理好了之后就混进来了。”狐狸说着，抬眼看向维特，眼神中是满满的冰冷。

&esp;&esp;维特一愣，陡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sp;&esp;“我刚才经过了‘屠宰场’，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狐狸直勾勾地看着维特，咬牙切齿地问道。

&esp;&esp;血腥的屠宰流水线，被脱光衣服、剃掉头发的“牲畜”们成批成批地被关在笼子里，像是动物一样被塞进了绞肉机。他们的血肉化为了瓶中小人的养分，滋养着罪恶的不死药。

&esp;&esp;维特沉默了。

&esp;&esp;“一直以来，我和黛茜都在调查失踪的流民。这些年，大量的人口流入永恒岛，这其中有很多都失踪了。奇怪的是这些失踪的人，大多身体健康，是来自其他领域的流民。他们被治安官以各种借口关进监狱，之后就不知所踪。我和黛茜猜测，多半是遭遇了不测，但是却找不到尸体。”狐狸的眼神逐渐悲伤，“我们找到了一些证据——死者的衣服、身上的饰物，会出现在下水道中，这条下水道的入口连接着黄金工坊。所以我想，黄金工坊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esp;&esp;“所以，我遇到你并不是偶然，对吗？”维特问道。

&esp;&esp;“当然不是。我知道你是黄金工坊的高层，‘不死药’的负责人，在你踏入下城区的那一刻，我的眼线就一直盯着你。所以不论那一晚你走进了哪个酒馆，你都会遇见我。”狐狸说道。

&esp;&esp;“其实，我早就猜到了。”维特苦涩地笑着，“你一直想知道‘不死药’的秘密，对工坊和梅菲斯特充满了好奇……那不是善意的好奇，我感觉得到，你憎恨这一切。这一切里，包括我吗？”

&esp;&esp;狐狸凝望着情人的眼眸，这个人为他剖开过胸膛，让自己本不会跳动的心脏跳动，让自己本没有的呼吸起伏。他对他吐露过很多秘密，关于黄金工坊，关于梅菲斯特，关于一切他想知道的。他为他做的事情，多到数不清。

&esp;&esp;但是……

&esp;&esp;“我听到他们在哭。那哭声让我想起，我捧着星星穿过半个迦南大陆，回到老家的那一天。我没有见到我的家人，没有得到我梦寐以求的自由，我得到的是被埋在土坑里的尸体，还有主人冰冷的嘲讽。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他们都死了。那一天的我，也是在这样哭，那是诅咒命运，憎恨世界的眼泪。为什么他们能这么轻率地夺走别人的生命呢？他们凭什么呢？维特，回答我，你们凭什么？！”

&esp;&esp;维特没有回答，没有人可以回答。

&esp;&esp;这个世界早已堕落，堕落到弱者的呐喊全部消失，正义的光芒尽数熄灭，只剩下无边无尽的罪恶拉着世界下沉，直到坠入深渊。

&esp;&esp;这就是不可救药的末日，魔龙从深渊苏醒，审判这罪恶的人世间。

&esp;&esp;………………

&esp;&esp;齐乐人离开了，他没有时间去调解维特和狐狸之间骤然爆发的矛盾，也不可能调解得了。

&esp;&esp;这对甜蜜得一度让齐乐人无法直视的情侣，他们的感情起始于欺骗与算计，充斥着试探与利用，唯独其中夹杂的几分真情，让如今撕破脸的时刻变得格外难堪。

&esp;&esp;狐狸不可能接受他爱的人手中沾满了成千上万无辜者的血；而维特生来就是瓶中小人，他只是领域主余烬的傀儡，从来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命运。

&esp;&esp;齐乐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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