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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楚珈文手指伸向不远处放着的手机,神经紧绷,眼神警觉。
&esp;&esp;那人转身找了一处座位坐下,随意伸开双腿,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一脸无辜摊手,笑道:“我做什么了?让你紧张成这样。”
&esp;&esp;楚珈文低下头,让头发垂下来,遮住脸上表情。进来的男人,勾起她封存了六年的恐惧和愤怒。
&esp;&esp;韩文宣,这个名字是她一辈子的污点。
&esp;&esp;店外街上,山嫂看着楚珈文店门阖上,心里嘀咕,又是个男的,还是不同款,而且这一款,明显不是去彩绘的。这个楚珈文,还真能招人……
&esp;&esp;正好碰上二全放学,这小胖子背着书包,吃着冰棍,径直往楚珈文店里走。
&esp;&esp;山嫂问:“二全,干什么去?”
&esp;&esp;二全用冰棍指指彩绘店:“明天美术课,老师让买画画用的东西。就用一次,买那么多也是浪费,我就想着去珈文姐这儿看看。”
&esp;&esp;“行,快去吧,她这会儿人在店里。”精明如山嫂,已经在心里打好小算盘,要是二全在店里真撞见什么不宜镜头,反正尴尬的人,也不会是她。
&esp;&esp;店门上铃铛又响,二全进来往店里扫了一眼,便目瞪口呆看向韩文宣。手上的冰棍掉落,他伸手擦去嘴角沾的巧克力酱,嘴唇颤抖着,却吐不出一个字。
&esp;&esp;楚珈文看着这个丢了魂的男孩,在她跟韩文宣之间僵直站着,像是一个人形面口袋。她突然想起二全说过,“音乐家”韩文宣,是他的偶像。
&esp;&esp;楚珈文拿手拍拍男孩肩膀,喊了声:“二全。”
&esp;&esp;二全总算是活回来了。他眼睛眨了眨,眼仁腾得亮了,微驼的背挺得笔直,连说话声音都深沉起来:“明天美术课要画水粉,方不方便借你这里的笔刷和颜料?”说完,又帅气打了个响指,补充道,“还有画纸。”
&esp;&esp;楚珈文拿了一套笔刷和几管常用的颜料,又给了二全几张裁好的画纸。
&esp;&esp;韩文宣低头,挑着唇角,用手指转动桌上的一个彩绘底座。他对着楚珈文轻笑了两声,像是说,画笔还好说,画纸和颜料,借了该怎么个还法。
&esp;&esp;男孩听见笑声,作出刚刚发现店里还有别人的姿态,往后收了收下巴,假装不确定的语气问:“请问,您是小提琴演奏家,韩文宣韩老师么?”
&esp;&esp;韩文宣哼了一声,算作答应。
&esp;&esp;二全端着,拿腔拿调说:“久仰久仰。可不可以请您给我签个名呢?”
&esp;&esp;韩文宣看着这个闹场的小混蛋,又若有似无瞟了眼男孩身后的楚珈文,用极轻蔑的声音道:“去外面等着。”
&esp;&esp;二全郑重点头,说了声好,便故作优雅地出了门。
&esp;&esp;楚珈文店门口,山嫂看着男孩魂不守舍地蹲在马路牙子边,伸出前爪一个劲儿挠地,便过去问:“二全,你看见店里那男的没?那男的不是去画那石膏彩绘的吧。”
&esp;&esp;二全半晌抬头,“呵”的傻笑了一下,说:“当然不是。”
&esp;&esp;就知道。山嫂翻眼往店里瞅了瞅,推推二全问:“你蹲在这儿做什么?”
&esp;&esp;二全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他让我来外面等着。”
&esp;&esp;山嫂觉得二全这会儿怪怪的,便又推了他一把,问:“谁啊?谁让你到外面的?”看男孩没反应,又抬脚踢了他两下,“你倒是说话啊。”
&esp;&esp;二全只顾着低头挠地。山嫂摇摇头,退回到自己店里,继续蹲守。刑警的老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esp;&esp;……
&esp;&esp;楚珈文向窗外望了望,有二全在门口守着,她安心了。虽然不指望一个半大男孩能保护她,但起码韩文宣有些忌惮,不会乱来。
&esp;&esp;“真是落难凤凰不如鸡。”韩文宣嫌弃看了一眼她的小店,便收回视线,笑着望向楚珈文,“你别害怕,我今天偶然在路上看见你,就跟过来看看,完全没有恶意。”
&esp;&esp;楚珈文没有说话。过去的六年,她没有这样面对面跟韩文宣单独相处过。韩文宇那时把她护得多好,韩文宣根本不敢到近前。就是不小心碰到,韩文宣每次都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躲开。这可把小心眼的韩文宣,给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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