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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你呢？”

&esp;&esp;徐乾坤掏出染血的手机，给自己女儿打去了最后一通电话。

&esp;&esp;“妈……小诺睡了吗？”接电话的却是自己年迈的母亲。

&esp;&esp;“睡了，你不是去出差了吗？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来”满头银丝的老人压低了声音。

&esp;&esp;“没……就是突然想听听小诺的声音”徐乾坤笑了一下，摸到自己后腰上一片血肉模糊。

&esp;&esp;“唉你这孩子……”老人埋怨了一声：“那你等着，我去叫她”

&esp;&esp;“别，别，算了，妈，让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esp;&esp;他说完这句话后就靠在了椅背上，微微喘着粗气，浑身冒汗，视线开始模糊。

&esp;&esp;那边老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儿子？小坤……！”

&esp;&esp;“没事……妈……”徐乾坤挣扎着坐起来，用疼痛来刺激自己的神智保持住了最后一丝清明。

&esp;&esp;“有时间带小诺回老家看看她妈妈……”

&esp;&esp;“好，好……”老人不知为何微微红了眼眶。

&esp;&esp;“告诉小诺，她爸爸不是懦夫，她爸爸……也是英雄……”

&esp;&esp;“对了，妈……”徐乾坤大口汲取着胸腔里为数不多的氧气，呼吸像扯风箱一样沉重。

&esp;&esp;“什么？”老人捂着唇哭了起来。

&esp;&esp;“我爱你”

&esp;&esp;“徐主任？！”久久没有动静，于归心底一凉，来不及想太多，顾衍之没拉住她，两米多高的梯子她直接连滚带爬摔了下去。

&esp;&esp;顾衍之咬了咬牙，把孩子递给其他人，自己也直接跳了下去：“真够给我添乱的，回去让青时好好教训你”

&esp;&esp;“徐主任，徐主任，你怎么了？！”手电筒光纷乱，于归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踩着满地凌乱的杂物往过去跑，一把把人扶了起来，徐乾坤嘴里不停溢出血沫，，她这才留意到他的黑色毛呢大衣是湿的，不是水，是血。

&esp;&esp;于归红着眼睛把人翻了过来，拳头粗的不规则钢管深深扎进了身体里，只留下一点尖尖冒在外头，于归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明明是该恨他的，讨厌他的，看见他这样却又不由自主掉下泪来。

&esp;&esp;“我救您出去……救您出去……回医院……回医院……陆老师一定有办法救您的……一定有办法的！”

&esp;&esp;徐乾坤自知医术平庸，但唯一好的一点是有自知之明，他凭着最后一点力气把她的手抚开，顾衍之也打着手电冲了进来。

&esp;&esp;“没用了……时间太久了……去救其他人吧……顾队长……”

&esp;&esp;他的目光望向了顾衍之，久久的凝视之后，黑暗里，顾衍之点了头，抓起于归的手腕把人拖了起来。

&esp;&esp;“跟我走”

&esp;&esp;“不！我不走！放开我……顾队长……顾衍之！徐主任！”

&esp;&esp;她声嘶力竭吼着，顾衍之把人一把推上了车顶，积雪震落，徐乾坤在黑暗的车厢里永远阖上了眼睛。

&esp;&esp;“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救他？！为什么啊？！！！”于归揪起她的衣领咆哮，顾衍之只是轻轻把她的手腕挪开来。

&esp;&esp;“他是倒下

&esp;&esp;这是于归身边的第二个人去世的，第一个是方知有的妈妈，那个时候的她无能为力，却感同身受。

&esp;&esp;如今呢？是自责。

&esp;&esp;如果能早一点发现徐主任的不对劲，是否能多一线生机？

&esp;&esp;医学上的每一分钟都拉开了生死距离，她从没这么痛恨过自己的无能。

&esp;&esp;直到现在她才想起了从前很多不曾留意过的细节，徐乾坤虽然好大喜功，贪财好色，可是相比其他科室的捉襟见肘，急诊科的器械药品都是最好的。

&esp;&esp;有几次她去陆青时办公室交病历，作为行政主任的他也会忙碌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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