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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第2页）

&esp;&esp;“就算是为了朕，也不愿？”

&esp;&esp;长安感觉这话题已经开始滑向危险的边缘，当即和缓了表情与语气道：“陛下，用不了多久您就要封后选妃了，您的后宫不会冷清的。”

&esp;&esp;“你认为她们是为了朕才进宫的么？”

&esp;&esp;“除了那些不得不选的，您也可以选一些父兄在朝中与您没有利益冲突的女子进宫，总有那么几个能让您的感情有所寄托吧。”长安带着几分小心斟酌着字句道。

&esp;&esp;慕容泓看着她不语。

&esp;&esp;长安改坐为跪，低着头道：“陛下，奴才愿意为您做任何事，除了……做您的女人。”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到底还是选择了伸头。

&esp;&esp;耳边一声水响，她抬眸一瞧，慕容泓钻水底去了。这可是慕容泓自学会狗刨以来朕心悦你

&esp;&esp;慕容泓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原因无他，第二天他下朝回来，就发现书桌上躺着一封信，陶行妹写来的信。

&esp;&esp;当初长安写给陶行妹的信钟羡虽然没肯为她转交，但到底还是到了陶行妹手上。这一封，便是陶行妹的回信了。

&esp;&esp;慕容泓方才拆信时长安瞄了一眼，上面的记载可谓面面俱到巨细靡遗。看到这封信长安才猛然意识到，当初她让陶行妹去做这件事，好像真的有些残忍。

&esp;&esp;她与陶行妹只见过一面，但正如她对钟羡所言，她看得出来陶行妹那姑娘对慕容泓情根深种。让她去观察和记录将要和她共侍一夫的那些女人……想到一半，长安忽觉这种多余的感情自己其实根本不需要。

&esp;&esp;她收敛思绪看向正在看信纸的慕容泓，他面无表情，但或许是相处得久了，长安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在表现作为依据便能判断出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esp;&esp;他不开心。

&esp;&esp;想来也是，原先封后，选妃，张家的女儿，郑家的女儿，诸如此类等等等等，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个模糊的概念罢了。而今，随着这些文字的呈现，人名，容貌与性情喜恶结合在一起，那便不只是人名了，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女人。

&esp;&esp;她们之中不乏容色倾城多才多艺者，长安不知道别的男人在得知有这么多女人任他挑选随他宠幸时会是什么心情？但慕容泓的心情绝对不会好，他一方面任性挑剔，一方面却又理性敏感，加之他身上的责任与他身份的与众不同，这一切都注定他不是个容易与人建立起信任与亲密关系的人。

&esp;&esp;而后妃们，他可以不信任，但他如何能不亲密？便是装，他也得装得像，如此，才不至于在这些宫闱之事上被朝臣们非议。可怜的慕容泓……长安侧过身去屈指揉了揉太阳穴，深恨自己总是不自觉地陷入这些原不该产生的情绪之中。

&esp;&esp;他便是真的可怜，也不是她的责任，那是他自己的责任，她又何须为他感到难过？

&esp;&esp;好吧，或许她可以这样说服自己：那毕竟是个曾经舍命救她的男人，她虽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却始终将他当做可以换命的至交好友。同情一下至交好友，貌似也不是那么罪不可恕吧。

&esp;&esp;慕容泓将信纸一页页看完了，却没有与往常一般与长安资源共享，而是将那几页信纸压在了一本书下。

&esp;&esp;长安：“……”什么鬼？她出的主意，却不让她看结果？

&esp;&esp;“陛下，需要奴才帮您参考一下吗？”长安指了指压住信纸的那本书。

&esp;&esp;“不需要。”慕容泓不看她。

&esp;&esp;长安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越界了，信上的那些女子将来会是他的后妃，他的女人。如他这般柔和于表却凛冽在骨的人，又如何会愿意让旁人置喙自己的东西？

&esp;&esp;“那，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奴才就先退下了。”长安行了一礼，欲告退。

&esp;&esp;“长安，你会摇橹吗？”慕容泓忽问。

&esp;&esp;长安：“啊？”

&esp;&esp;夕阳西下，余晖脉脉。

&esp;&esp;长安在粹园中的雁池上驾着一只小舟，哈哈大笑，道：“这摇橹也不难嘛，奴才一学便会了。”

&esp;&esp;慕容泓坐在舟中，侧着脸看碧波之上亭亭如盖的荷叶。他容色既美，穿得又素净，于这山水中看去，冰肌玉骨素袂缟裳，干净纯透得不似红尘中人。

&esp;&esp;“陛下，您要去采莲吗？奴才把船摇到莲花荡里去？”长安见他默默的，便想用自己欢快的情绪去感染他。

&esp;&esp;“好。”慕容泓在舟中仰面躺了下来，黑发铺满了小小的甲板。他左臂搭在舷上，细长的指尖随着小舟的轻晃，断断续续地在水面上划出一道道秀逸的水痕。

&esp;&esp;天上的云彩都被夕阳染成了橘红与浅金色，夏日的黄昏，竟然安静得没有一丝风。

&esp;&esp;小舟挤进了荷塘之中，粗糙的荷叶梗子从舟舷两侧摩擦而过，带出一阵沙沙声。

&esp;&esp;夕阳投于慕容泓脸上的淡金色的光晕被茂密的荷叶挡去，瓷嫩的肌肤被青翠欲滴的荷叶衬着，愈发如雪似玉了。

&esp;&esp;长安摇着小舟，一朵开得正盛的粉荷忽然擦过鬓边。她停下来，用了些力气将那朵荷花折下，倾过身去递给慕容泓：“陛下。”

&esp;&esp;慕容泓接在手中举到面前，看着荷花中间那嫩黄的蕊心，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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