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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第1页）

&esp;&esp;钱誉之折扇一展：“它像块肥肉，别人看得到吃不到，垂涎三尺，又不舍得毁掉这块肉。”

&esp;&esp;孟雪里看他扇面变化：“咦？”

&esp;&esp;钱誉之低头一看，急忙转过来：“不好意思，拿错了。前阵子年底事忙，脾气暴躁了些。”

&esp;&esp;原来这扇子双面，正面写着‘和气生财’，反面却写着‘关你屁事’。

&esp;&esp;还真挺极端的，孟雪里想。

&esp;&esp;孟雪里道：“如此庞大的产业，换作别人恐怕打理不好，你是真心喜欢，才不觉得辛苦疲惫。他们拿去有何用？”

&esp;&esp;钱誉之笑道：“钱多到一定程度，增长的只是数字，但与之而来的影响越来越大。我坐在北方寒门城发一张传讯符，能让万里之外的永安城聚气丹断货，能让南边清河城的兽皮连夜涨价，他们或许不喜欢挣钱、数钱的简单乐趣，却很喜欢这种‘掌控感’，你明白吗？”

&esp;&esp;孟雪里一怔，心想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好像比打打杀杀复杂得多。

&esp;&esp;霁霄见小道侣目光呆滞，陷入认知盲区，低声道：“师父，日落之后山路不好走。”我们是时候该告辞了。

&esp;&esp;这是他进门之后，不用回避

&esp;&esp;“孟雪里和肖停云进入寒门城。”

&esp;&esp;“他们进入‘亨通聚源’，被请上楼，应该是来和钱誉之见面。”

&esp;&esp;“交谈内容不详，钱誉之送他们出来，肖停云怀抱一只白玉匣，三尺长，不知是何物。”

&esp;&esp;“……”

&esp;&esp;三年来，孟雪里第一次离开寒山。此行虽不张扬，也没有刻意伪装、隐藏踪迹，自然落在有心人眼中。

&esp;&esp;寒门城内的确安全，但人多眼杂，又和寒山剑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esp;&esp;孟雪里与霁霄可以察觉强者的危险气息，却不会提防混在人群中，修为低微的眼线探子。那些人经过苛刻训练，观察时不动声色，甚至谨慎地与他们保持距离。

&esp;&esp;自两人下山，无数条消息悄然传递，从寒门城到寒山后山，最终抵达幽寂的山谷深处。

&esp;&esp;山谷名叫‘静思’，谷中白雪覆盖，空寂无声。

&esp;&esp;再安静的山间，总有林海波涛、溪水潺潺、虫鸣鸟叫声，但这里不同，什么都没有，好像一切都是无生机的、静止的。名副其实的寒山最静之地。

&esp;&esp;霁霄剑尊证道成圣那年，谷口两侧山崖巨石崩落，几乎将谷内通向外界的道路封死，只余一线狭窄、幽长的通道，一次仅容一人通过。

&esp;&esp;走在这条通道中，仰望头顶细细一线的天空碎片，难免心生恐惧。只怕千斤巨石突然倾塌，使人葬身谷底，不见天日。

&esp;&esp;当霁霄成圣的天象照耀寒山上空，太上长老从此久居‘静思谷’内，开始漫长的隐居避世。他不出谷，偶尔指派座下大弟子周易对外传讯，或召来掌门真人、众峰主训话。

&esp;&esp;他以神通手段造就‘一线天’通道，提醒家族后辈务必奋勉：霁霄就像悬在头顶的巨石，尔等性命危在旦夕，需时时警惕。

&esp;&esp;掌门真人虽期望寒山团结稳定，但太上长老一脉，与霁霄之间的嫌隙不可消弭，除非时间倒流、覆水重收，那一年胡肆没有骂人，也没有走。

&esp;&esp;静思谷内，白雪与山水之间，不见寒山惯用的白墙黑瓦建筑，所有楼阁殿宇尽数被漆为朱红色。远远望去，就像白色画布上一块块陈旧的斑驳朱漆。

&esp;&esp;因为此地主人年纪大了，最忌讳白色配黑色。

&esp;&esp;那会让他联想到‘发丧’。

&esp;&esp;太上长老忌讳多，侍奉他的人们日常说话时，甚至不敢提“死”、“陨落”、“祭奠”“短寿”等等不吉利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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