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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1页）

&esp;&esp;不成气候的刺客消息很快就被查明出来，乃是关中人氏，名唤余寒，少时受过赵王姬沉恩惠，姬沉辗转举荐其入了千牛卫，赵王伏诛后，他和赵王的关系没有被查出来，所以继续留在千牛卫，为报赵王当日恩典，这才孤身一人犯勇，独自行刺天子。失手被擒之后，当夜便在狱中撞墙自尽了。

&esp;&esp;行人司副监、内侍监另一位少监马燮出现在甘露殿中，恭敬的将余寒的详细情况禀给姬泽。

&esp;&esp;“此次赵王余孽行刺，行人司事前竟没有察觉这余寒与赵王的关系，实属失职。还请圣人责罚。”

&esp;&esp;姬泽将手中的禀章丢在案上，淡淡道，“行人司此前做的不错了。这种事情防不胜防，若是样样都能够事前预防，这天下也就没有难事了！”

&esp;&esp;马燮伏跪下去，面上露出感激之色，“多谢圣人体恤。”

&esp;&esp;姬泽扬声处置道道，“余寒行刺圣驾，按罪当斩，念其已自尽，不再论罪。其家人不予连坐。千牛卫中郎将段自行行职不力，黜其职。”

&esp;&esp;鹤羽殿翠竹深深，乃是太妃如今在太极宫中的住所。阿顾行到殿前，只觉此殿清雅只有太妃这样清灵之人，住着方衬得其中之妙，微笑了一会子，进得殿来。太妃的丫头绿雪迎了出来，见了阿顾，面色亮了一亮，盈盈笑道，“顾娘子，你过来了啊。”神情亲昵自然。

&esp;&esp;“嗯。”阿顾问道，“师傅可是起来了么？”

&esp;&esp;“太妃在殿中和人说话，只怕要等一阵才有空闲。您先到东次殿里待一会儿，等太妃出来了，自会去见你。”

&esp;&esp;阿顾会心一笑，“也好。”

&esp;&esp;她进了东次间，见次间布置的和太初宫类似，靠墙的书架上放置着大批大批的书卷。她抽出一本《史记》，翻卷看了看，看了一会儿，忽听得内间一声帘响，江太嫔送了一个中年女子出来，“沈姐姐，我就送到这里了。”

&esp;&esp;“也好。”

&esp;&esp;阿顾抬头悄悄打量，这位中年女子大概二十七八岁，身穿一身绯袍，面容端庄秀美。大周制度五品以上服朱。内廷女官只有六尚女官和宫正是正五品，这位女官身穿朱衣，又姓沈，想来就是太极宫中两位尚宫中的一位：沈玄霜了！沈玄霜似乎与江太妃交情颇好，挽着太妃的手吩咐道，“今后，你若是有什么事，便直接遣人和我说就是。”

&esp;&esp;江太妃微微一笑，“瞧你说的，如今我都已经是太妃了，过往之事如云烟，还能有什么事情求着你的？”她眉目微微一动，“说起事情，我现在倒真有一桩想要问问你。当年，我自请退居东都上阳宫，原来飞霜殿中的宫人，也就大多没了着落。这些年来，他们过的如何？”

&esp;&esp;沈尚宫道，“当年你往东都去后，飞霜殿的小宫人大部分都重新分往各处服侍了人，傅姑姑自在宫中休养。”她叹了叹，“说起来，唐贵妃虽然骄纵了些，倒不是个胡乱爱迁怒人的。”

&esp;&esp;“那倒是。”江太妃应道，神色奇异，“她纵然有千般不是，却也有一条是好的：性子真。”她正了神情，”求道，“沈姐姐，“那些没有固定职司的，你帮我问问，是否愿意回我这儿伺候。”

&esp;&esp;“这事简单。”沈玄霜一口应了，“我回去就帮你办了。”

&esp;&esp;“多谢沈姐姐。”

&esp;&esp;太妃送了沈玄霜出鹤羽殿，转首回来，望向阿顾。阿顾朝她福了福身子，“师傅。”

&esp;&esp;江太嫔点了点头，目光掠过一旁书架，书架上十：芳风散林花

&esp;&esp;过了神宗皇帝的周年忌，长安城中除了先皇的妃嫔子女，其余人等便都出了孝期。纵然是在太极宫中，欢笑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宫中人事渐多，太皇太后虽然对阿顾的宠爱依旧极盛，却再也不好将阿顾待在身边读书，阿顾便将於飞阁的东厢房收拾出来，做了自己的书房。厢房窗前一片光亮，阿顾坐在窗下的乌木案上，每次练书写字累倦之时抬头，可以看见窗前一株小小的梅树，十分清静，是读书写字的好地方。唯一不如太初宫的，便是地处偏僻，姬泽再也不能再如在东都时一般，每日晚间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顺便指点自己的书法。

&esp;&esp;清晨的第一缕晨光射入太极宫，阿顾从鸣岐轩中醒来，小丫头纱儿伺候着自己披上衣裳，绫儿在铜盆中拧了一把帕子伺候自己梳洗，绡儿随即奉上一碗温好的核桃白果茶，酽酽的茶羹顺入喉咙，熨抚了自己的五脏六腑。阿顾陡然清醒过来。待到在充满温汤的浴桶中洗浴去一宿睡下陈汗，只着了中衣出来，浑身毛孔尚湿漉漉的，卧在美人榻上，碧桐服侍跪坐在一旁，握住了阿顾软弱无力的双脚，勤勤谨谨的开始按摩起来。

&esp;&esp;按摩的力道忽轻忽重，阿顾觉得舒适无比，开口打趣道，“瞧起来，你这按摩的手艺已经得了赖姑姑的真传了！”

&esp;&esp;碧桐性子沉稳，耐的住长时段的枯燥工作，手劲又大，按摩起来能够透的进穴道里去，学习按摩倒正是十分适合。赖姑姑本来还有些不放心，坐镇一旁监督指点，见着她已经能够熟练上手，便就放开手了。“瞧您说的，”碧桐赧然笑道，“奴婢哪里比的上赖姑姑。只是奴婢便是再蠢笨，跟赖姑姑学了这么一阵子，总要有个进步吧！”

&esp;&esp;“嘻嘻！”

&esp;&esp;待到遍大半个时辰的按摩结束，天光已经大亮，阿顾浑身冒着热气，脸上红扑扑的，神清气爽，转过头来，瞧着支起身子，举袖擦拭额头汗滴的碧桐，“碧桐，你悄悄学字如何了？”

&esp;&esp;“呀，”碧桐惊呼，“您知道啦，”脸蛋飞红起来，“我不过是私下里偷偷学几个字，实在是学不好的！”

&esp;&esp;“学字有什么不好的，”阿顾不以为然，“还要你藏着掖着，好像见不得人似的。你有这个心自是好事。旁的都是不值钱的，学问技艺的东西学了就是自己的，能学一些，就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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