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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sp;&esp;他拿着坏掉的灯换鞋出门，见他离开，郑暇君颇奇怪，她问邹楠粤：“你们小时候玩得那么好，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怎么现在变得客客气气的。”

&esp;&esp;阮贤云一边收拾餐桌上的骨头一边说：“长大了，哪能和小时候一样随便。”

&esp;&esp;邹楠粤则回答外婆：“我回江城读高中后就慢慢和他生疏了，这么多年，早就不熟了。”

&esp;&esp;外婆笑说：“现在你又回来了，慢慢就熟起来。”

&esp;&esp;邹楠粤顺着她的话点了下头：“应该吧。”

&esp;&esp;她回房间收拾行李，还是她小时候住的那间屋，那会儿她和外婆一起睡，家里两个孩子，由于性别不同，但房间只有三间，于是舅舅舅妈住一间，外公和豪豪住一间，她和外婆住一间。邹楠粤很喜欢房间的格局，她拉开卷帘式的竹窗帘，外面有两棵高高的榕树，年头愈久，愈发枝繁茂密，天气好的时候，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外面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的绿叶，也是一种享受。

&esp;&esp;为了方便她做作业，外婆还请木匠上门量尺寸定制了书桌，和窗台完美连在一起，她从行李箱中取出笔记本和显示器，先把电脑装上，又慢慢地将近来常穿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在衣柜里。

&esp;&esp;“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总是来你房间写作业。”

&esp;&esp;梁和岑迅速买了同样的面板灯回来装上，得知邹楠粤在整理房间，他找过来。

&esp;&esp;站在她房间门口，不禁感慨，在特定的地点，触发儿时记忆。因为邹楠粤的书桌很长，靠着窗台的那面墙，书桌占据从墙头到墙尾的位置，他们三个人并排坐着也不会拥挤，因此是他们三个最佳的写家庭作业的地点。因为那会儿年纪小，他和喻柏林也不觉得待在女生房间有什么，也许如果她高中也留在海城，在某一天，他们会恍然觉得不合适。但也许，如果他们在进入大学之前没有那三年重要成长期的分别，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有什么改变，现在他也不会感到男女有别，只停步于房间门口边。

&esp;&esp;他突然出声，邹楠粤吓了一跳，她回过头：“你这么快？”

&esp;&esp;“小区门口就有一家厨卫电器店。”

&esp;&esp;“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esp;&esp;“几十块而已，不用了。”梁和岑对她说，“我过来和你说一声，我回家了。”

&esp;&esp;“今天太麻烦你了。”邹楠粤放下手里的衣服。

&esp;&esp;“正想告诉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联系我。”梁和岑望着她，“既然我们都回海城了，以后会经常见面了，好朋友之间别这么见外，我不觉得麻烦。”

&esp;&esp;邹楠粤为这话怔了怔，点头：“好。”

&esp;&esp;“那我走了。”

&esp;&esp;“嗯。”

&esp;&esp;邹楠粤在卧室待了一会儿才出去，阮贤云已经洗好碗，她陪着郑暇君看电视剧，地方卫视播的，是一部家庭剧，她毫无兴趣，进了卫生间洗漱。

&esp;&esp;洗完澡出来，她问外婆：“现在洗脚吗？”

&esp;&esp;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打了热水出来，外婆脱了袜子后，她见她的脚指甲有些长了，想到老太太以前是非常爱洁的一个人，手指甲和脚指甲永远修得短而干净，想来是最近受了伤不方便动腿，所以才没有剪。

&esp;&esp;“外婆，我给你剪一下脚指甲吧。”邹楠粤不由说。

&esp;&esp;“好啊。”郑暇君很高兴，她在客厅里滑倒的那天，做完清洁就是打算把脚指甲剪短的，摔了之后自己就没法剪了，现在过了大半个月，又长长了一些。还是外孙女贴心，回来口是心非

&esp;&esp;看着邹楠粤给自己剪指甲，郑暇君笑着，眼睛眯成一道缝。她不由想起以前，粤粤小的时候，每到剪指甲，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坐在身前。一晃就是二十年，现在反过来，轮到外孙女照顾她。

&esp;&esp;她真是老了。

&esp;&esp;似乎人到了她这把年纪，总爱回顾过往，那些漫长岁月中微不足道的事情，本来以为都忘得一干二净，如今却非常容易浮现心头。

&esp;&esp;郑暇君注意到阮贤云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们祖孙，阿云和粤粤母女两人并不怎么亲密，她知道阿云其实很渴望得到女儿的关爱，于是在邹楠粤准备收起指甲刀的时候，说：“你给你妈妈也剪一下吧，我看她的指甲也长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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