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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第1页）

&esp;&esp;幸存者越来越多，刑天的管控也越来越严格，像兔牙这种以贩卖情报为生的人，迟早要被刑天驱赶进黑暗中，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

&esp;&esp;谢枕书道：“我以前待在对面。”

&esp;&esp;兔牙说：“我知道，很好辨认，爱穿衬衫和正装的只有南线军人，你们比我们讲究，也比我们体面。说实在的，谢枕书，你太诚实了，一看就是贵公子。夸奖

&esp;&esp;1号小苏并不理会谢枕书的注视，它轻巧落地，真如一撮意识般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它说：“走吧。”

&esp;&esp;谢枕书捏掉烟，被它的声音蛊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收拾好心情，问：“去哪里？”

&esp;&esp;小苏用它黑亮的猫瞳盯着谢枕书：“去找一个钥匙孔。”

&esp;&esp;谢枕书起身，跟在小苏身后。没过多久，车站的灯光就缩成了一颗会发光的小豆子。黑暗越来越深，猫又是黑色的，谢枕书几乎要看不清它了。

&esp;&esp;小苏说：“你怎么不问我找钥匙孔干吗？”

&esp;&esp;谢枕书道：“他做事情总有道理。”

&esp;&esp;小苏说：“什么他，是我，是我啦。”

&esp;&esp;谢枕书把打火机丢回兜里，顺着它道：“你做事情总有道理。”

&esp;&esp;小苏一高兴，尾巴亮了。它回过头，把尾巴尖甩来甩去，边欣赏边说：“你要多夸夸我，这样我才能更有力量。”

&esp;&esp;谢枕书不知道这个“力量”是指什么，他甚至还没有搞清楚这只小家伙是怎么出现的，但是它活脱脱的就是猫化版苏鹤亭，连讲话口癖都一模一样。

&esp;&esp;有发光的尾巴在，谢枕书前行的方向就不再模糊。他们走了一阵，谢枕书感觉到脚下的路变得很奇怪，好像在上下浮动。

&esp;&esp;小苏停下脚步，把尾巴垂向地面，在尾巴尖碰到地面的那一刻，蓝光大亮，好似冰川苏醒。刹那间，奔涌的河流从谢枕书脚下经过。

&esp;&esp;小苏说：“看，是人。”

&esp;&esp;那河水湍急，谢枕书站在上面没有看到任何人。他蹲下身，借着蓝光，发现自己和这条河隔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河里蓝幽幽的，有一些光点如同银鱼，正在其中蹿动。

&esp;&esp;谢枕书说：“那就是人吗？”

&esp;&esp;小苏垂着头看底下，道：“算半个人吧，他们中有些人已经没有身体了，只能这样活着。”

&esp;&esp;谢枕书用指尖碰到河面，透明的隔层弹开一圈一圈的涟漪，让他周围空间荡起了细微的褶皱。他问：“是阿尔忒弥斯把他们上载到这里的吗？”

&esp;&esp;“不是，是我啦，”小苏趴下身体，卧在水面上，“我不想大家死，便想出这个办法，把大家从主神系统的存储库里偷了出来。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地方，怎么样，想不到吧？”

&esp;&esp;谢枕书道：“好聪明。”

&esp;&esp;小苏的尾巴翘起来，按捺不住内心的得意，连连点头。它晃动尾巴时会带起一串荧光，如同黑暗中纷飞的细小蝴蝶，可惜这些光点碰到谢枕书的衬衫便会消失不见。它说：“这条河绕14区一圈，除了能存储意识，还能当路标，沿着它一直走，就能找到钥匙孔。”

&esp;&esp;他们便继续前行。

&esp;&esp;意识河流寂静无声，蜿蜒绵亘，从他们所处的位置还望不到蓝色的尽头。不知过了多久，谢枕书听见一些若有似无的低语。

&esp;&esp;“从前有只小熊，住在遥远的雪山里……

&esp;&esp;“它爱睡觉，经常从冬天睡到夏天。

&esp;&esp;“……梦里有许多朋友，它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esp;&esp;谢枕书听过这个故事，这是他儿童绘本里的故事，名字叫《灰熊塔鲁和它梦中的朋友们》。他停下脚步，问：“谁在讲故事？”

&esp;&esp;小苏道：“嘘——小声点，我们到厌光的地盘了，它们正在睡觉呢。”

&esp;&esp;谢枕书疑心自己听错了：这里怎么会有厌光？小苏像是知道谢枕书心中所想，纵身跃到一个信箱上，歪过尾巴，照给谢枕书看。

&esp;&esp;河流在崩坏的城市中穿行，他们正停在一处交叉口，距离他们不远处是一个露天广场，上面坐着许多谢枕书熟悉的身影，正是厌光。

&esp;&esp;这些厌光的外形和谢枕书曾经操控过的那只别无二致，它们或靠墙或仰躺，都在酣睡中。因为没有发声装置，所以它们连睡觉都悄无声息，像是一群雕像。不过奇怪的是，它们的脖子和手上都挂着很多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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