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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第1页）

&esp;&esp;她终于不再倔强。贺缄怜惜的目光落在女人脆弱的脸上。

&esp;&esp;“我会好好待你，知道吗？”他轻轻呢喃。

&esp;&esp;“……”

&esp;&esp;“再也不会辜负你。”

&esp;&esp;“……”

&esp;&esp;“我的感情里也再无其他的女人了。”

&esp;&esp;“……”

&esp;&esp;她漆黑的眼睛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却应是在仔细的望着他。贺缄心中一动，俯身欲噙她唇。

&esp;&esp;汤媛下意识的阖上，忽觉腮畔一暖，是他的唇轻轻擦过。耳畔有珠帘响动，许久之后，她再缓缓睁开，他已踏着月色渐行渐远。

&esp;&esp;景仁宫内，沈皇后脸色大变，听完内侍的回禀，素手微晃，打翻茶碗。

&esp;&esp;她冷冷瞥向内侍，“你确定，皇上没有成好事？”

&esp;&esp;内侍战战兢兢，磕头如捣蒜，再三发誓没有。

&esp;&esp;那一方，静谧的钟粹宫偏殿，汤媛披衣轻轻坐起，明亮的眼眸如初。

&esp;&esp;她只是纤弱，但从来都不曾脆弱过。

&esp;&esp;梁姑姑焚的是宫闱里最好的香，专为皇上夜间助兴的。

&esp;&esp;案几上还放着她喜欢的西域秋海棠，修剪的整整齐齐，泡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杯中。有难以察觉的香气在水中淡淡氤氲，汤媛尝过，是极淡极淡的甜涩，愿与贺缄在醉生梦死之间共饮。

&esp;&esp;

&esp;&esp;这样晦暗的深夜，沈皇后早已睡意全无。她抬眼看向陪伴自己度过幼年与少女时期的老嬷嬷，才惊觉时光荏苒。

&esp;&esp;察觉到她的目光，老嬷嬷露出了慈祥而安静的笑。就那样暖暖的看着她。一种无法形容的孤独也随之包围了她。

&esp;&esp;沈皇后心中一凛，嘴角翕合，“嬷嬷……”

&esp;&esp;“奴婢在这里。”嬷嬷握住她的手。端庄而沉着的皇后娘娘，也只有在她跟前才会迷惘的像个孩子。

&esp;&esp;这个孩子，在震怒与冷静之后，睁大了水光盈盈的双目，问道，“嬷嬷，我这一生究竟值不值？”

&esp;&esp;“傻孩子，没有什么值不值。只要您觉得那么做快乐就好。”嬷嬷回。早已过了古稀之年的老妇人并不适合伺候主子了，且她的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更多时候，她什么也做不了。无奈沈皇后却固执的将她留在身边。

&esp;&esp;是呀，只要那么做觉得快乐就好。沈珠怔然。

&esp;&esp;她本是个废弃的棋子，侯门深宅里还未绽放就已枯萎的花儿。她也曾爱过一个人，甚至被爱过。可是爱并不能拯救她悲惨的命运。她不想嫁给年迈的男人做妾，也不想一生孤独膝下寂寞的老死。

&esp;&esp;幸而贺缄给了她机会。一个站在高处的机会。这怕是她无望一生里唯一的恩赐了。如此的好运断不会再有氏一族。一旦为帝王所真心记恨，后果不堪设想。

&esp;&esp;“嬷嬷的意思难道我还留了一个祸害？养不得杀不得。”沈珠咬牙道。

&esp;&esp;“她不是您留的，是皇上留的。”

&esp;&esp;“那我……”

&esp;&esp;“娘娘钻进牛角尖了。”嬷嬷平静道，“您还要做什么呀？供着她就好了呀。倘若有天她作死……您也惯着些罢……”

&esp;&esp;眨眼又过去了两日。

&esp;&esp;钟粹宫的那位病了。不等沈珠吩咐太医，那边又有内侍过来回话，说皇上一早晨就过去了，现下午膳时间已近也没有回去的意思。

&esp;&esp;所以，这御膳到底是传到钟粹宫还是乾清宫。

&esp;&esp;沈珠看了眼嬷嬷，淡淡道，“妹妹身体不适，原是该本宫操劳之事，怎能让皇上在那里受累。”

&esp;&esp;钟粹宫里的金丝雀此番竟是病的不轻，咳的一夜没睡好。直至巳时才喝了药躺下。沈珠耐心的听闻宫人回禀，又耐心了翻阅金丝雀的脉案。

&esp;&esp;得知贺缄在这里，她便也过来了，只是未曾让人通禀。现下正坐在偏殿里与梁姑姑叙话。

&esp;&esp;梁姑姑侍奉了一盏茶，忽然道，“娘娘的袖子都沾了花粉，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esp;&esp;春夏花木繁盛，皇后一路分花走来，难免沾染了些。放在平时，还能当做一件雅事，却没想梁姑姑忽然发难，宫人们立时蹲身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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