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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看着床上交叠缠绕的一双人影,茜宝明白了朱权的意图,掩口惊呼道:“爷,她已经死了,你不能这么做!她是个不洁的女人!”
&esp;&esp;朱权半抬起头,喝骂道:“滚!你给我滚开!滚!滚!”
&esp;&esp;茜宝洒出两行晶莹的热泪,金缕翡翠绣鞋一蹬,快步奔出了房间,紧掩的口中发出呜咽,不忘掩好房门。
&esp;&esp;朱权仰天发出一长串疯狂的笑声,叫嚣道:“看我对你多好,我从今往后只跟你一个人好,咱们百年好合,永世不离,逸逸,你满意了吧!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要,只抱着你睡觉,你满意了吧!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吧!”他覆上她赤裸的雪肌,温习着二人间熟悉的舞步。
&esp;&esp;墙外的何当归随手掏出怀中的杉木盒,用力砸着墙上的微微摇动的帐幔,想砸碎那一切疯狂,砸碎那个失心疯掉的朱权。他想发疯想发泄,去找别的女人,他去找别的女人!滚开!滚开!
&esp;&esp;杉木盒两三下就被敲得四分五裂了,里面掉出一块墨黑的双环玉佩,上面缠绕着一缕黑发,分明是孟瑄之前用剑削下的那缕发。另外还有两三封书信,用厚实的油纸信封密实地封存着。她捡起玉佩,哭泣着想起,她已有了孟瑄。三年后的孟瑄可能已经被她害死了,她要去设法保护现在的孟瑄,保护他平平安安活到三年后。这样,三年后的那些事是否会如烟尘一样,被风吹散,露出晴空呢?
&esp;&esp;她滑坐到地上,背倚着墙壁,朱权暧昧的床笫耳语清晰传入耳中,“逸逸,喜不喜欢这个?有没有很怀念?咱们俩一年多没在一起了,你一定很难捱吧,别急,本王全都补偿给你……”
&esp;&esp;泪水滴湿了墨玉,她默默询问着,孟瑄,怎么办?朱权他疯了,他是个疯子。
&esp;&esp;如是几刻,身后间断地传来粗重的喘息和闷哼,间或还有两声短促的笑,直到“咚”地一声,有人踢开半掩的门,呼啦掀开帐幔,柏炀柏愤怒的声音响起:“死小子你在干什么,你疯了么?!”
&esp;&esp;何当归泪眼朦胧地回头,但见朱权松垮地套着件白褂滑出锦被,双颊粉红,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地滑下床,踉跄着走到屏风后,口中嘟囔着:“我跟逸逸欢好,小舅你来凑什么热闹,她是我的妻子,她对我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她怕我以后一个人孤寂,才做了个仙法,留了她的胴体给我解闷……我在干什么?我当然是做夫妻间天经地义会做的事……”
&esp;&esp;柏炀柏铁黑着脸,掀开被子略瞧了一眼,拿被子将何嫔紧紧一裹,将被筒打横一把就走。
&esp;&esp;屏风后更衣的朱权火速奔出,上来抢夺被筒,怒叫道:“你为何抢我的逸逸,明日说你们有暧昧,我不肯信,原来是真的!你放开她!”
&esp;&esp;柏炀柏冷笑,恨声道:“我只恨没有早点带她走,我好恨我自己,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esp;&esp;“她是我一个人的,你要女人去外面挑,这个是我的,”朱权拦腰抢夺被筒,像小孩子在抢夺糖果,“你还给我,这是她回天上之前留给我的!”只要他保存好她的礼物,温柔对待,早晚有一天,她会再回来找他的,她的心比水更柔软,两三日就原谅他了。
&esp;&esp;柏炀柏争不过朱权,却抵死不松手,口中嘶声叫着:“她早就该是我的了,我遇上她的时候,你还不认识她,我只恨没有在那时就带她离开,她根本不属于这个地方,你根本配不上她的好!”
&esp;&esp;朱权一掌打在柏炀柏肩上,夺回被筒,冷冷道:“我不问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杀你,你不要来破坏我们的生活。你那么喜欢易容,你去无香阁里扮宁王去吧,我要跟逸逸做一对快活神仙,从此不出这个房间,她不回来找我,我就去天上找她。”他一边说一边从唇角滴出鲜血来,可仍然浑然不觉地说着,“刚才她开口说话了,她说她在天上等我呢,她说只喜欢我一个,不喜欢你。”
&esp;&esp;柏炀柏连吐两口血,左肩一阵剧痛,右手去碰时,觉到肩胛骨已然粉碎,他愤怒地叫道:“见鬼!你打伤了我,我就不能为她聚魂了!三个时辰之内,她就魂飞魄散了!她中的蛊古今罕见,要连魂魄都一并吞噬掉了!”
&esp;&esp;☆、情蛊乎情深乎
&esp;&esp;更新时间:2013-10-31
&esp;&esp;朱权瞪眼:“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一定是想抢走她,才拿这样的话来骗我!你的嘴里一向没有实话,骗鬼鬼都不信!”
&esp;&esp;他收紧怀中被筒,同时抬眼四顾,仿佛想看看周围有没有即将消散的魂魄,而后,他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一边咳一边喷血,不意间将血喷在了怀中人的额头上,染得一片通红。他慌忙拿衣袖去擦,不料越擦越红,最后还擦破了一点皮。
&esp;&esp;朱权心疼地叫道:“弄坏了!”他紧步跑向柏炀柏,哀求道,“小舅你办法多,你帮我弄好,我把王位送给你玩,你看,这里破了一点!”他每说一句话,就往外喷溅出一点血,有的血滴落在何嫔的面颊上,可他不敢再去擦,只把何嫔挂着一匹如瀑黑发的脑袋举给柏炀柏看。
&esp;&esp;柏炀柏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此时,她的眼珠已经重新变成黑色,是一种死寂的黑。柏炀柏叹口气,又将没受伤的右手探手进被筒中检查情况,他咳着血问朱权:“你怎么从刚才开始就在咳血,你也受伤了吗?”
&esp;&esp;朱权浑不在意地答道:“不知道,可能是被高审君打伤了吧——你能修好这块皮吗?你知道怎么能长久保存她吗,小舅?”
&esp;&esp;此时,朱权的双颊变得愈发红,几乎变成了一种鲜艳的桃红色,柏炀柏抬目时看见他这副样子,不由一愣,满脸疑惑地思索着什么。朱权不耐地用手扇着风,然后将被筒往怀里一收,转身往床上走去,口中道:“你去外面慢慢想,我和逸逸还没快活够呢,我听见她又在叫我了,你想到办法再来帮她治,哪天她从天上下来,一看身体被弄坏了,又要生我的气了。”
&esp;&esp;柏炀柏追了两步,牵动了左肩的伤痛,倒抽着冷气跪倒在地上,而后猛然抬头,大叫道:“阿权,你快看看你的心包经!看你的心包经!”
&esp;&esp;朱权不悦地嘟着嘴巴,将被筒放回床上,拥着被筒躺下,撵人说:“逸逸说了,小舅你再不走,就把你丢进水牢中关起来!我不介意当着你的面,可逸逸她很害羞的。”说着用桃红的面颊印一印被中露出的苍白小脸,伸舌舔掉她脸上的一滴血,同时恍然道,“对啊,应该用水擦,用水就擦不破了……”
&esp;&esp;柏炀柏气得重重捶地,吼道:“你也中蛊了!是情蛊,无解之蛊!你看看你的心包经!”
&esp;&esp;朱权不耐地低头看了一眼,一条金线自他的心口窝长出,沿着心包经的经脉蜿蜒上左臂,还在缓缓地往左手掌心和指尖方向攀爬。他讶异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esp;&esp;柏炀柏摇头叹气,说:“丫头中了什么蛊我孤陋寡闻查不出,只能瞧出那蛊极强极烈,最后会将三魂七魄统统噬尽,让她连投胎转世都不成。之前看见她的憔悴模样,我对你又气又恨,不禁起了私心,谎称她马上就死了,想带走她的尸体为她聚魂,救活她以后……带她远走高飞。后来,我见你那样伤心,一时心软就想多给你们一点时间,让你们道个别,岂料你竟然跟她同房……阿权,你中了情蛊了,命不久长矣。”
&esp;&esp;朱权耷拉着眼皮,将下颌抵在何嫔的头顶,一道血线缓缓流入乌黑的发间,消失不见。他懒洋洋地说:“这是逸逸回心转意了,要接我一起上天呢,那小舅你走吧,不用你给她治伤了,我们要去天上做一对快活神仙了。”
&esp;&esp;柏炀柏气恼道:“你清醒清醒吧!你现在一定是被情蛊的火毒左右了,连正常的思考力都没有了!你先封住经脉,运功压制毒素蔓延,或许我还能想到办法救你!你清醒清醒!”
&esp;&esp;朱权慢吞吞地说:“我觉得现在最清醒,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我和逸逸都不喜欢你,你妨碍到我们睡觉了,你滚,快滚!”
&esp;&esp;柏炀柏挣扎着爬到床边,冷冷道:“就算不救你,我也不能不救她,你中了情蛊,最多只是殒命后去轮回转世,可她却要魂飞魄散,连转世都不行了。我曾许诺过保护她不让她死,就算死了也要将她救活,我一定要救她。”
&esp;&esp;朱权皱眉看柏炀柏,问:“你说的是真的?不是骗我们的?”
&esp;&esp;柏炀柏掐指一算,沉声道:“还有两个时辰,再过两个时辰,她就消融殆尽了,到时你在她的牌位前烧纸给她,连火都点不着了。这一次我绝对没说谎,虽然我不知她中的是什么蛊,不过我听说苗人有‘以蛊养蛊’的说法,就是用低级一点的蛊给更毒更厉害的蛊作饵食,我猜,那养蛊之人一定是将情蛊喂给另一种蛊当食物。情蛊都已经剧毒至此,连你都抵受不住,生出轻生殉情的念头,可想而知,那另一种蛊有多毒了!”
&esp;&esp;朱权皱眉听完,反驳道:“我才不是被情蛊左右,蛊不就是虫子嘛,我怎么会被一条虫子摆布。我只是突然清醒了,逸逸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要去找她,她一高兴,就会跟从前一样对我好了。小舅,你救救逸逸,送我们去做一对神仙眷侣,好不好?我知道你能做到。”
&esp;&esp;柏炀柏又咳出一口血,瞪他一眼说:“你已经被情蛊烧昏脑子了,你的话不能当真,快快封了经脉,去门口吹吹凉风吧,我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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