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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珈禾视线克制地在两人身上游弋了一下,笑说:“好,那你们有空记得再过来呀。”
姜妤笙和薄苏都应:“好。”
薄苏自己不算熟练地把自己转到玻璃门边,姜妤笙一直走在她的后面,在她要自己出去的时候,自然地伸手,握住了她轮椅背后的手柄,止住了她移动的动作,帮她稳稳地把轮椅移动到了室外低一阶的平地上。
外面午后的烈阳,似火一般炙烤着大地。
空气仿佛都被蒸发干了,无端使人倦闷,喘不过气。
姜妤笙没有打开伞,走在薄苏的身后,推着她走过咖啡厅前那一段高低不平的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一言不发。
薄苏也很沉默。
她放置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蜷缩成拳,许久后才开口,微哑地说:“对不起。”
姜妤笙推着她往前走的脚步微顿,过了两秒,才听不出情绪地问:“对不起什么?”
薄苏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她低头注视着姜妤笙与她重叠在一起而后又分开的影子,像注视着过往那些,她们在一起又分离的漫长岁月,喉咙像被千万根冰针封住了一般。
她知道,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什么,三两句解释,更改变不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能为自己狡辩什么。
能有什么意义?
她不配得到原谅。
姜妤笙也不想听她说了。
她已经过了那个迫切想知道为什么,想要她给她一个解释、一句安抚、一个拥抱的年纪了。
她淡淡地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如果是因为刚刚在珈禾姐那里听说了什么,感觉对我生出了同情和可怜,那就更没有必要了。”
薄苏伸手扶住轮环,制止了轮椅的继续转动。她侧过身,回望着姜妤笙说:“我不是。”
目光沉凝。
姜妤笙注视着她,不置可否。
她松开了轮椅的手柄,只用单手扶着轮椅的椅背,站到了薄苏的身旁,望着远方路面下无边无际的大海,说:“我之前看到过一个小故事,觉得还挺有趣的,让我记了很久。”
她声音悠远而平淡,似裹挟着海风的咸涩:“故事说的是,有一个人问菩萨,菩萨菩萨,大家有事的时候都拜你,那你呢?你有事的时候,要拜谁呢?菩萨说,我也拜我自己,因为我一直都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她回过头来,望进薄苏的眼底,说:“所以,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只是那个时候,她自己傻和软弱。
薄苏喉咙发干,也尝到了海风咸涩的滋味。
她想起了姜妤笙高一那一年的春天,她们一起去隔壁的桐城踏青,路过佛寺,姜妤笙畏惧怒目的金刚,却执着于进殿参拜。
她晃晃她的手,双手合十,明媚地撒娇:“姐姐,姐姐,心软的神,你就陪我一起进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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