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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归庭确信此人有骡马收藏癖了，他翻了个白眼，往别处看去，视线扫过一处，立马来了精神，拖着符鸣的手：&ldo;走，阿鸣，遇到熟人了。&rdo;符鸣跟上去，心中充满了好奇，在这里居然有石头的熟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只听得石归庭欣喜地跟人打招呼：&ldo;曹掌柜、季掌柜，许久不见，你们在这里发财啊。&rdo;原来真是老熟人，符鸣是认得这两位的，不过石头是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呢?曹掌柜看见石归庭和符鸣一齐出现：&ldo;石大夫、符锅头，许久不见，进来坐坐。&rdo;说着便招呼他俩进自己的马行。石归庭说：&ldo;你们也来三月街了?&rdo;&ldo;这么大的骡马会，不来岂不是要亏死了。&rdo;曹掌柜哈哈笑着说，又悄悄地问石归庭，&ldo;看来你们俩的事还挺顺利?&rdo;石归庭想起那次的谈话，红了脸，点点头：&ldo;还算可以，没有太多的反对。&rdo;曹掌柜拍着石归庭的背：&ldo;这就好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rdo;季掌柜那边已经和符鸣打过招呼，并且招呼他去看骡子去了。石归庭找个凳子坐下来，曹掌柜也没精力招待他，他还有客人要招呼：&ldo;石大夫，我就不跟你见外了，你自己随意，茶水自己倒啊，我去招待客人。&rdo;&ldo;行，你去忙，我坐会儿。&rdo;石归庭很喜欢他们这种很随便的态度，不把自己当外人，他找条凳子坐下来，走了一个上午，腿脚都酸了。符鸣看中了一头铁青色的母骡子，那家伙脾气十分温顺，刚三岁，四肢矫健，牙口也好，条件各方面都不错。&ldo;季掌柜，这头母骡子什么价?&rdo;季掌柜笑着说：&ldo;符锅头果然有眼力，这头骡子是我们这批中最好的一头，事主说要这个价。&rdo;季掌柜比了个手势，意思是一百五十两。符鸣摇了摇头：&ldo;骡子看起来是挺不错的，就是这价钱稍微贵了些。&rdo;季掌柜点头附和说：&ldo;近些年这骡马的价格是涨了许多。早些年我刚卖马的时候，一头最好的母马也不过百八十两，骡子也就是十两的事。据说更早些时候还便宜些，马匹也就是十两的价格。后来朝廷大量采购战马，并且还规定了价格，马匹的价格便涨了上去，一头上马都能卖到近千两银子了。骡子也跟着水涨船高，一头好骡子都要卖上百两银子了。&rdo;符鸣也颇有感触，他记得他爹买三妞的时候，才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当然那是匹小马驹，这才过去十来年，骡马的价格就飙升到如此地步了。这不知是养马人的福气呢，还是赶马人的不幸。石归庭看他在一头骡子前流连许久，料想他可能是看中了，便过去问：&ldo;怎么，要买吗?&rdo;符鸣摸着骡子的头：&ldo;石头你来看这头骡子，怎么样?&rdo;石归庭看骡子的毛色和四肢，根据以前白膺和劳成教给他的那些骡马经，点了点头说：&ldo;看起来还不错。就是它了吗?&rdo;符鸣拍拍骡子的背：&ldo;我倒是想买，无奈囊中羞涩啊。&rdo;&ldo;还差多少?&rdo;符鸣说：&ldo;一百五，不过季掌柜说能便宜一成的样子。我手头的加上你上次给木小姐看病赚的那些，统共也不过八十五两，还差不少呢。&rdo;石归庭说：&ldo;那我们想办法去凑点钱去?&rdo;符鸣叹息说：&ldo;算了，我还是买头差一点的公骡子好了。&rdo;石归庭知道他肯定是喜欢这头母骡子：&ldo;咱们先不买。我回去找找看，我那药箱里应该还有些用不上的药，我去换了银子来买这头骡子。&rdo;符鸣连忙制止他：&ldo;算了，石头，咱们挑一头性子好一点的公骡子便行了，比母骡子也差不多远的。&rdo;石归庭笑着摇摇头：&ldo;我在马帮这么长时间，还是知道公骡子和母骡子的差别的，从长远来看，母骡子显然要比公骡子更合算一些。&rdo;公骡子爱尥蹶子，难于管教，负重也不及母骡子。石归庭又说：&ldo;我们先回去想想办法凑下钱，看有没有，如果实在没有，那我们再买公骡子吧。不过先得跟两位掌柜说，将母骡子给我们留两天。&rdo;一回到马店，石归庭便去翻自己的药箱。找了半天，发现自己药箱里就只有那棵仙人草比较值钱了，余下的那些草药虽然也算得上珍贵，但是要凑齐几十两银子，那不太可能，自己配的那些丸药倒是更珍贵一些，只是谁会相信呢。石归庭思索了一下，便将仙人草拿了出来。符鸣看见了，连忙抢过去：&ldo;石头，这个可别乱卖。&rdo;石归庭笑起来：&ldo;这个我们暂时也用不到，先卖了救急吧。&rdo;符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ldo;可别，这没准什么时候就需要救命了，上回多亏了那棵岩珊瑚，才救了你一命，现在岩珊瑚已经没有了，这棵仙人草一定得留着。骡子不买都没关系。&rdo;石归庭无法了：&ldo;好吧，不卖就不卖。给我放回去吧。&rdo;拉开最下层的小抽屉放进去，用力稍大了些，一块石头从里头滚到外边，&ldo;咦!&rdo;石归庭将那块石头拿出来，这不是上次在八莫那个叫加林的孩子送的石头么，说是玉料来着。&ldo;阿鸣，我们去找个玉匠铺子开一下这块石头吧。&rdo;石归庭举着手上的石头说。符鸣看看石头，又看看他，笑了起来：&ldo;石头，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这不过是块普通石头罢了，亏得你还留了这么久。&rdo;石归庭将石头放在手心里摩挲：&ldo;我若不是为了急用钱，才不会想着去开它呢。怎么说也是那个孩子的一片心意啊。&rdo;符鸣走过来摸摸他的头：&ldo;好吧，我陪你去开开来看看。&rdo;他家的石头啊，别人给个金锞子，他转手就扔给自己了，有人给他送块石头，他倒是小心翼翼地珍藏着，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不过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石头令人觉得分外自豪呢。符鸣带着石归庭去了集玉轩，就是上次他帮忙运送玉料的那家，熟人总是好说话些。集玉轩的龙掌柜也是认得符鸣的，听他说要开块石头，便热心地帮忙引荐了一个技艺熟练的老师傅。那姓舒的老师傅抬抬眼皮说：&ldo;石料呢?&rdo;石归庭连忙将手里的卵石送上去：&ldo;舒师傅，给。&rdo;舒师傅拿着这块仅有拳头大小的石头，不由得愣了一下，掌柜的介绍客人过来，仅是为了开这么个小石头吗?不过他也没怎么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ldo;好，二位请稍等。我这就给二位开。&rdo;说着将石头放在树下一条又宽又厚的长凳上固定好，正上方悬挂着一个大瓦罐，舒师傅将瓦罐底部的一个塞着的小孔扒开，便有黑色的水一滴滴落在石头上。舒师傅叫他的徒弟取来一把锯，不过上面镶着的不是锯片，而是细细的钢丝条拧成的钢条，和徒弟对着拉起来。石归庭和符鸣都围过去看，这还是他们头一次见人开玉呢。因为石头太小，锯条拉得十分不趁手，舒师傅咬着下唇，一声不吭，仿佛有些发泄似的一下一下在石头上磨着，石头虽然有水滋润着，但是声音绝对说不上好听。几个人都呲着牙忍受着。石归庭有些窘迫，早知道就不来麻烦人了，这八成就是块普通石头，开不出东西来那多难为人。　翡翠那个小徒弟倒是态度极好，仿佛是安慰似的说：&ldo;这玉料实在有些小了，开起来不太方便。不过小玉料也是有可能出好玉的，虽然有些小。&rdo;石归庭连连点头赔笑，眼睛盯着那块石头看，被锯条拉过的地方，已经去了薄薄的一层黄白色的砂石，但是还不见一点绿意。他直起身来，有些失望，早知道就不来开了，还可以得块完整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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