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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考过后,过了乡试的举子们为了等待明年二月的的会试大多没有回乡,有的租了院落备考,有的住在客栈结交往来的举子们,而举子们落脚最多的就是这家,据说圣祖朝出过状元的状元楼,本来一群读书人有竞争却也相安无事,偏今天搜查白莲教同党。
这状元楼里有几个举人酸腐的厉害,又爱摆架子,读书人,总有几个视书如命,普通官兵们没读几本书,有的甚至目不识丁,进来后也没给这些以后或许会成为官员之人的面子,无论是谁一率搜查,即使举人也要详细记录出身来历,还要检查随身携带物品,信件等。
这行为使有些不经事、死读书的举子觉得被轻视、侮辱了,其余大部分人也觉得过分,他们读书考功名,以身报国为官,又怎么会是劫匪反贼?如此,纷纷惹恼了几人,仗着功名,同官兵发生了争执,本来这样,与路过的紫薇她们也没什么关系,偏世间总有各种巧合。
这执行任务的官兵也有脾气暴躁的,看他们不配合,举止粗鲁起来,竟将一砚墨汁洒到了书本上,而这本书又极得主人珍视,使一名举子动怒,冲到官兵跟前索赔讲理,这些皇城根下的官兵有几个是善茬,平时他们不找别人麻烦就是好事了。
今天领着皇命,他们可是什么都不怕,连对这些平日必须恭敬对待的举人老爷也不客气,竟然动手推搡,这举动成了导火索,惹恼了楼里所有读书人,男人嘛!总有几分血性,加上文武向来不和,同时忘记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名言,纷纷上前同官兵推搡吵闹。
从大厅闹到门口,也是赶巧了,紫薇一行刚拐过弯路过状元楼门口,争执中不知是谁,竟失手将一名举子从门口台阶上的人群中推落下来,使那名举人的头正撞在紫薇一行,第一辆马车的车厢上,头破血流,晕倒在地,眼看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了。
这下两方都慌了,一名有功名的举人跟小民百姓不一样,小老百姓死就死了,举人可是都能当官了,横死肯定要追究责任,而这个责任无论官兵、举人们,谁也不想背负,将军府的车夫更不肯认罪,坚持认为责任不在他。
事到临头,官兵们也知不好得罪死这些未来的官员们,见紫薇一行的车马普通简单,不见丝毫奢华,只以为是小民百姓,不会为个车夫与官家为难,竟要拿车夫顶罪,车夫吃着将军府的饭,更有低气,加上同行的护卫在旁,坚持理论,此事与他无关,是那举人自己撞到车上。
而不是马车撞人,如此听完后,金锁听的一怒,听着说来那名举子只是伤重,并没有死,可三方人竟没一个想着先请郎中为他医治疗伤的,都只想着怎么推卸责任,金锁看着厉害,其实那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
听完后立刻对一旁的护卫说道:“李师傅,你先去药铺请郎中过来看一看。”
“大家让一让。”金锁说完后对着人群喊了几声,众人听了这娇媚清脆之声,回头看到金锁的模样,都不由
一楞,有那道德浅薄的,口水都快滴落下来了,心跳个不停,呆呆的为美人让开了路,露出中间满头、满脸血迹的人。
金锁早习惯了这些男人饿狼般的目光,她不是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有格格护着她,才不怕这些人,也不在意,快步走到跟前,低头打量了下伤者,身型清瘦、身高比常人略高,比将军又低了些,脸上不带血的皮肤部分很白净,未续须,看着二十来岁,眉眼也清秀。
不是个面目可憎之人,金锁边看边蹲身为那举人探了下鼻息,片刻后松了口气道:“大家先静一静,这位举人先生还有气息,谁的责任先放一放,为伤者疗伤要紧,刘护卫,你懂些跌打疗伤之法,先给他止血包扎下吧!”
说完就站起身来,刚要走开,却觉脚下一紧,周围一片抽气之声,惊诧低头一看,竟见自己天足右脚竟被一双细竹般的美手抓住,而手的主人,那名重伤的举人半睁着迷茫双眼,声音低落空虚,断断续续的道:“原谅我你们原谅我吧!”
话还未说完,人就晕了过去,手也自然松落,金锁却楞楞的立在那,不知为何被抓过的部分火辣辣的,如同火烧,那伤者清幽、空虚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总觉得这人的话带着无尽的后悔、落寞与愧疚,甚至感染了听到的她。
☆、两个人生
“啊!水”梨花木雕花床上,头裹药布,面色苍白,模样清俊的青年呻吟了声,声音刚落,两个丫鬟装扮的女子立刻从外间走了进来,一个过去查看伤势,一个去桌边倒水,待水凉些,两人服侍青年喝完。
青年嗓子得到滋润,总算有活过来的感觉,深深呼吸了口气,脑内如罐子里的油,来回晃荡,左冲右撞,缓缓睁开眼睛,待眩晕劲过去,才看清服侍他喝水之人,楞了楞,诧异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哪?”
“公子请安心修养,这里是超勇候府,奴婢是管家派来服侍您的,奴婢雨婷见过公子。”
“奴婢雨灵见过公子。”两个丫鬟服侍青年躺好后,一齐福身行礼,见自我介绍。
雨婷见青年面带困惑之色,她心里别有念头,忙道:“公子忘记了,前日城内搜查劫犯,公子同官兵起了冲突,受伤晕倒,正巧格格路过,格格身边的金锁姑姑见您伤的太重,普通郎中医不好,城里又有些乱,请太医也不方便,就带您回候府修养。”
“太医说您今天再醒不过来就危险了,现在好了,奴婢去跟管家禀告一声,雨灵,你去给公子准备些适用的粥品,公子好好休息,有事请吩咐奴婢。”雨灵见雨婷的说词有些问题,竟直接说了姑姑的名字,忙拉了她一把,支开她并岔开话题。
两个丫鬟一说,青年这才想起事情经过,他本是江南人士,姓齐名业,生自耕读书香之家,家中略有薄产,四岁即启蒙,父亲考中举人后,一连三次会试未过,赶考时又见京城奢华之风盛行,吏治不清,与理想中的官员相差太远,心灰意冷之下,干脆回乡以教书为业。
母亲身体不甚康健,年近三十才生了他一个,就未在生育,平日打理家业,一家很是和乐,无奈天有不测风云,他十三岁就中了秀才,十六岁本要赶考,却不想母亲病重过逝,他为照顾病重母亲未去赶考,可是母亲仍然去了,他一边为母守孝。
一边照顾因失去母亲,郁郁寡欢,体况日差的父亲,没两年父亲也去了,他一个独子,族人凋零,安排父亲后事,守孝,还要打理家业,识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知道仆人也不是忠心不变的,竟帮着外人哄骗自己家业,引诱他走向歪路
尤其是没有父亲的功名撑着后,家里的几百亩良田引了几个大户打主意,沉重的税赋,他这才意识到功名的用处,消去以前对功名的可有可无之心,好在他自由家教极严,性格中也无贪婪、懒惰、不劳而获之心,没中他们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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