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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sp;&esp;莫牙烧了壶水给程渲倒了一碗，仍然维持着傲气的口吻，“喝完热水就去睡吧。”

&esp;&esp;——“你为什么不上岸去？”程渲终于开口问道。

&esp;&esp;莫牙沉默了。

&esp;&esp;“你们是在岸上惹了仇家，这才躲在海上？”程渲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七年前你还是个孩子，这会子长大成人样貌也不同了，谁还能认出你？再说，老爹也不在了…”

&esp;&esp;莫牙径直走到自己床边，撸上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憋着气道：“老爹不让我上岸。”

&esp;&esp;程渲觉得有些好笑，“老爹不在了，你宁愿饿死在船上也上岸么？”

&esp;&esp;莫牙想回嘴，但他知道，天气一天天转冷，鱼一天天变少，没有岸上的补给自己根本支撑不过冬天，何况还多了个天降的瞎子程渲…

&esp;&esp;程渲知道莫牙开始动摇，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去找你老爹也好啊。”

&esp;&esp;莫牙心里又是一动，他的脸色在夜色里有些纠结，踌躇着道：“上了岸，能做什么？”

&esp;&esp;程渲不知道莫牙是真傻还是装傻，宝船上那么多稀罕的物件，随便一件都能让莫牙过上呼风唤雨的日子，这人竟是懵懵懂懂不知道么？程渲差点就脱口而出，忽的意识到自己在莫牙眼前还是个瞎子，赶忙咽下话去，顿了顿道：“你是大夫，一身医术还怕混不到一口饭吃？”

&esp;&esp;莫牙的脸红了，蜷缩在被子里不再出声。

&esp;&esp;程渲不紧不慢道：“我的瞎眼看遍名医也治不好，莫牙大夫无须介怀的。”程渲摸了摸自己的左脸，“你不是治好了我的烧伤吗？”

&esp;&esp;——“不是我，是神蛊。”莫牙不情不愿的吞吐着。

&esp;&esp;程渲哑然，俩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忽的程渲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莫牙还来不及笑话，自己的肚子也跟被传染了似的叫的更加大声…

&esp;&esp;——“你救了我，总不能再看着我饿死。”程渲循循善诱，从怀里摸出龟骨用指节敲了敲，“上了岸，一副龟骨总饿不死咱俩。”

&esp;&esp;“装神弄鬼。”莫牙发出不屑的哼哼声。

&esp;&esp;“别的不说。”程渲耐心道，“岸上老多好吃的了，你吃了两个月的腥鱼，忘了肉是啥滋味了吧。”

&esp;&esp;莫牙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喉咙。

&esp;&esp;——“京城有家永熙酒楼，里头的红焖肘子可是一绝。”程渲说着自己都有些馋，“那肘子是连着冰糖一起炖了七八个时辰，每天只卖三份，端上来时，肉皮连着酥肉，一筷子下去皮肉骤分，那肉入口即化，回味三日不绝…”

&esp;&esp;程渲一贯冷清话少，怎么说起吃的来活灵活现勾魂摄魄，莫牙想呵斥她住嘴，但又有些舍不得。

&esp;&esp;——“一天只卖三份。”莫牙哼了声，“说的好像跟着你就能吃上一样。”

&esp;&esp;程渲翻起身子正襟危坐，“你带我上岸，我带你吃肉。”

&esp;&esp;莫牙也翻起身，“你跑了我找谁去？”

&esp;&esp;“我瞎的。”程渲轻声幽幽道，“哪里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esp;&esp;饥肠辘辘的莫牙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他要上岸，跟着程渲上岸。

&esp;&esp;☆、流鼻血

&esp;&esp;饥肠辘辘的莫牙做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他要上岸，跟着程渲上岸。

&esp;&esp;莫牙累成了狗，却压根指望不了程渲这个瞎子，莫牙不是驶船的好手，何况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吃饭，才支起船帆就瘫倒在甲板上爬也爬不起来，程渲倒好，端坐在船舱里双目无神，不对，好像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esp;&esp;莫牙想到了她说起的红焖肘子。

&esp;&esp;日落之前，莫牙终于把船头调向了南方，风帆扬起，莫牙几乎是爬回船舱的，程渲一脸闲定，咕噜咕噜喝下了茶壶里最后一杯水。

&esp;&esp;——你瞎你有理，我棒我活该。

&esp;&esp;莫牙身上黏腻的难受，这是一个洁癖患者决不能容忍的，莫牙拖进来一桶平日积攒的雨水，这水原本是攒着慢慢喝的，琢磨着两三天就要靠岸，莫牙打算自己好好爽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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