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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王秀弯下腰呜呜地哭起来。舞台上不知道林遥说了什么,逗得天棚上几个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与痛苦的呜咽声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霍亮有些别扭地拍拍她的背:“始作俑者都死了,我知道你很难接受现实。但是你得振作点,起来吧,我扶你去休息室坐一会。”轻轻搀扶着王秀走到了卫生间,指着门把手,说:“这里就是绑着电线的地方,当时木板碰倒了水桶,里面的水溅出来与裸露的电线碰上才招致了跳闸,你也躲过一劫。”王秀的手似乎想要去摸一下,但是颤抖的过于厉害让她只能别过头去哭泣着。霍亮沉闷地叹息,低声说:“一个人静静吧,我去前厅左边的出口等你。”说罢,他放轻脚步离开了。站在休息室的门口,霍亮从口袋里拿出香烟淡然吸了一口。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习惯这样吸烟的,温和的脸上有一双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深邃眼睛。抬起手把香烟递到嘴边,吸上一口再吐出来,转而神色平淡地朝着休息室房门喊着:“别难过太久,一会我请你吃饭,去停车场找我吧。”王秀的在卫生间里梳洗了一下,好歹算是能见人了。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息室,离开了舞台。脚步声在空旷的剧场内显得格外脆亮,缓缓走向霍亮等着她的地方。然而,却没见到那个温柔的大男孩。“王小姐,我在这呢。”闻声望去,看到霍亮在右边的门前站着,王秀勉强地笑出来,走过去。哭过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她问:“不是说在左边等吗?”站在门前,被阴影遮住了大半的脸,看不出他此时会有什么表情,他问:“想去哪里吃饭?”“吃饭?我们吗?”“对。我在你休息室门口喊的,等一会请你吃饭,让你去停车场等我。”王秀垂头摇摇,说:“抱歉,我没听见。难怪你跑到这边了。吃饭就不必了,我没这心情。”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眼镜戴好“就这几天吧,让司徒找我,我结算费用给他。”霍亮一笑,说了声“好”。当王秀离开剧场的时候,是晚上十点整。她一路上把车开得很快,几乎是飞驰到家。进了家门甩了鞋,连室灯都没开,便急匆匆地跑进卧室翻找出一张电话卡和原来的那一张调换。电话重新开机,一点光映在她那惊喜到癫狂的脸上。通话接通了,那一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她忙说:“成了成了,你的计划成功了!”“怎么说?”“就在刚才,我刚从剧场回来,他们认定了鲁晨和刘毅的计划。天呐,你真是个天才。”“你说他们?是谁?”“霍亮。司徒的徒弟。他说的跟你计划中的一模一样。”“司徒怎么没去?”“霍亮说司徒在忙着其他的案子,我倒是看见林遥了,他也在。”“林遥……他在干什么?““我看到一些警察在舞台上找东西,他好像是负责指挥的。”与此同时,王秀家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里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机器。杨磊和葛东明被挤在当中,脑袋上还带着耳机。杨磊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幕,朝葛东明点头:“对方的信号查到了,就在本市。”葛东明立刻拿起电话:“找到对方了。”卧室里,王秀已经挂断了电话。从抽屉中拿出护照和机票,几乎按难不住狂喜的心情。她看上床柜上的闹表,显示着22:1522:16位于郊外的一栋别墅内,男人放下电话,笑着起身。吩咐站在身后的随从:“收拾一下,准备离开。”“先生,要不要杀了王秀?”“不用我们出手。她已经暴露了,笨女人。快些,子夜之前必须离开。”22:20王秀换了身衣服,准备去洗澡。这时候,门铃声响了,她狐疑地走到门口拿起对讲器:“哪位?”“王小姐,是我,霍亮,刚才有件事忘跟你说了。”随即打开门,却看到霍亮身边还站着林遥。王秀微微一愣,继而强颜欢笑:“这么晚了还有事啊?”“几句而已,方便进去吗?”霍亮笑得温和,没有半点敌意。王秀只好请他们进来,问:“什么事?”“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在休息间的时候,我在门外喊着要请你吃饭的那句话你都没听见,案发当晚你在洗手间里是怎么听见舞台上人出事了?”几秒钟的呆愣,王秀瞪视着霍亮,她问:“你想说什么?”霍亮的笑不在温和,看上去坏坏的,道:“案发当晚,司徒把门踢开,你就说舞台上有同事出了事。我想问问,你连门口的声音都听不到,是怎么听见舞台上的事?当时,舞台两侧人声嘈杂你能听到有事发生,而就在一个小时前休息室门前只有我的声音,你却听不到,麻烦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王秀欲开口解释,却被林遥打住话头,直接说道:“我也有个问题。在舞台上,小亮子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不问问鲁晨是怎么死的?你曾经想他提出很多质问,怎么不问问,鲁晨是怎么知道你把项链藏在车内,又是怎么偷走的?”“我,我不明白你们来问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王秀镇定下来,把微微颤抖的手放进了口袋里,冷眼看着两个不速之客。霍亮的任务算是已经结束,但他好奇林遥在结案时是怎么做的?于是,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微笑着看自家师母(?)把王秀逼到精神崩溃。王秀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面对他们这样的逼问还可以冷静下来反击,她说:“你们不是说鲁晨在我的休息室卫生间里做了陷阱想要电死我吗?那我也来推测推测。当时我无意中踢到了木板造成跳闸,鲁晨肯定发现了舞台上有人被砸死的事。我要是他,肯定会跑到休息间看看。”“看什么?”林遥明知故问。“当然是看我死没死啊。”王秀盛气凌人起来“但是那时候他应该在舞台下面,司徒又很快发现我把我带出去。也许是我和司徒前脚离开,鲁晨后脚就到了。林警官,如果你是鲁晨,你会不会检查自己设下的圈套?”“会。”林遥说。“那会不会在检查那根电线的时候,刚巧总电闸修好了,送了电。鲁晨就是在那时候触电的。但是触电并不能造成他的死亡,只是麻痹了他的身体,他跌跌撞撞地冲到里面的厕所,刚好我因为呼救而打开了窗户,他不小心就掉出去了。”林遥始终不苟言笑,正色道:“王秀,是谁在什么时候告诉过你鲁晨真正的死因了?”闻言,王秀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林遥似乎很满意王秀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刚接手这案子起就在怀疑你。你满口谎言也足够勾引起我的怀疑,你所说报假案的事是真的,除了这个就没有真的!我就不信了,鲁晨放着自己能生孩子的年轻漂亮老婆不要,会跟你结婚?我更不信,刘毅会在有监视摄像头的停车场撬车锁偷项链!事实是,那项链根本没有被放在车内,你离开聚会之后直接到了剧场,是你把带着刘毅指纹的小包和项链放在天棚上,配重铁的铁丝也是你割的,荧光纸也是你……”“林警官!”王秀突然大吼了一声,指着他怒气冲冲地说:“你太荒谬了!在剧场霍亮说这一切都是严亦和鲁晨做的?”“我不那么说,你会对我放松警惕吗?“霍亮坐在一旁笑嘻嘻“你别瞪我,这事都是师傅安排的,我不过就是个跑腿的而已。其实,鲁晨和刘毅合谋是真的,但是这个计划早就被你发现了。”“胡说!我凭什么发现?难道他们在合谋的时候还会通知我?”霍亮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林遥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自己和司徒23:00房间里的灯光明亮,王秀的脸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惨白惨白的。一个坐在沙发上的霍亮,一个站在他面前的林遥,这两个男人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死死困住,窒息般的恐惧感从脑顶到脚心,战栗无助。林遥拿出一张小小的卡片,看上去好像是si卡。他掂着手里的卡片,说道:“这种卡插在你自己的电话里,输入被窃听者的号码,不管是通话还是短信你都能掌握。我想,提出分手的人应该是鲁晨,但是你不同意,为了时刻监视他你购买了窃听卡,却在无意间知道他和刘毅的事情。那时候,你就决定将计就计,杀了他们俩。”这一点并没有说服王秀,她气得失去风度,把手里的水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几乎是怒吼般地说:“你脑子有毛病吗?我在案发时候被反锁在洗手间里,去问问司徒,他是最了解情况的。”难得林遥会在这种时候露出点笑容,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令人赏心悦目的笑颜。一旁的霍亮看在眼中,心说:乖乖,太好看了,难怪司徒那个着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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