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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看得出神,听到脚步声,聂亦拿着冰袋出现在客厅门口,大约是电视里的哭声太过凄惨,他的目光隔老远落在屏幕上。&ldo;是不是太吵了?&rdo;我问他。&ldo;你喜欢就开着。&rdo;他说。我想了想,还是将音量调小,他走到我身边,抬手打开另一盏落地灯。太近的缘故,光线略微刺眼,他探身将光线调暗,打量了下我的坐姿,示意我坐直,俯身将旁边的靠枕垫在我腰后:&ldo;试着靠住靠背,头仰起来一点儿。&rdo;声音就响在我耳畔。我走了两秒的神,然后顺着他的话仰头,暗光下他靠近的脸静谧柔和,身上有沐浴后的清慡香味。冰袋覆上来,整整三十秒,我什么都没想,直到额头的那种冰冷将整个大脑都浸得发木。我深呼吸了一下,决定开口问他。酝酿了五秒,我说:&ldo;聂亦,你来这里,是要和我聊聊我们彼此的整理结果,对不对?&rdo;这实在不难猜到,即使决定和我分开,他也一定会当面和我提出,清清楚楚地开始,明明白白地结束,这才是他的处事准则。他的动作停下来,我摸索着接过冰袋,尝试自己给自己冰敷。我说:&ldo;其实你不用专程飞过来,我就是工作累了出来散散心,过两天我就回去了。&rdo;我试着笑了一下。&ldo;至于整理结果……那天晚上的事我仔细想过了,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也许环境和气氛实在是太要命的东西,加上你又长得那么好看,那时候我可能是被迷惑了,你不用太在意。&rdo;这是老早就想好的说辞,如果爱会让他感觉烦恼压抑,那我希望直到最后他也不要知道我对他怀抱着什么感情。如今他如何想起简兮,我希望他将来不会那样想起我。他坐在我身边,说完那些话之后我转头看他,等着他回答,以为他会对我说:&ldo;既然如此,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rdo;或者类似的一句话。但是并没有等到那样的话,不知道多少秒的沉默后他才开口,是个问句:&ldo;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想和我分开呢?&rdo;他认真地看着我,带着真正疑惑时会有的那种困顿表情。&ldo;是厌倦了吗?&rdo;听到第一个问题时,我想说因为你觉得我对你认了真,我让你感到了烦恼和危险,我明白了你最后的决定,离开是想出来缓缓,也是想让这场分手能发生得更加自然,仅此而已。但听到第二个问题时,一时迷惑又茫然,就直接跳过第一个问题将第二个问题的疑惑问出了口,我说:&ldo;厌倦?厌倦什么?&rdo;他考虑了一下才开口,声音听上去很疲惫:&ldo;因为我给了你太多时间,让你想清楚了你并不爱我,你所希望的婚姻也并非只要有金钱、有丈夫的忠诚就能满足,还需要有彼此相互的爱。&rdo;他看着我。&ldo;所以我想,也许你已经厌倦了基于金钱的婚约。&rdo;我才想起来最初我们定下这婚约时是因为金钱。他揉了揉眉心:&ldo;昨晚你告诉我,说你想要遇到更正确的人。你可能会有的所有想法我都想过,亲耳听到……&rdo;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完整。我愣了很久,直到觉得额头发木,他问我为什么想和他分开,那的确只是一个疑问,他是在解一个逻辑题,后来他给出的那个答案……那样的答案是可以逻辑自洽的。我可能会有的所有想法他都想过,亲耳听到我也想离开,或许感觉放心很多吧。将冰袋挪开,才发现天花板上绘着精致的彩绘花纹,我喃喃:&ldo;彼此相互的爱……说不定你所说的,的确是我内心所想……&rdo;也许在梦里我真的那么想过,有过变得那么贪婪的时刻。不觉地就感叹出声,我说:&ldo;其实,一个人正好感到厌倦,另一个人又正好想要离开,对于一段关系的结束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吧。&rdo;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他说:&ldo;如果那段关系中只有一个人想离开,你觉得被留下的那个人该怎么选择?&rdo;依然像是单纯问一个问题,希望我能给出合理的解答。该怎么选择。这是在担心我么?怕我如果还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会在这段突然失衡的关系中茫然无措?抬头时正撞上他的目光,却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我想了想,尽量让他感觉到我的释然,我说:&ldo;选择成全吧,总能再次习惯一个人的,要只是因为习惯了两个人相处,就非要将已经决定离开的人留下来,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不是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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