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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眼神中露出担忧，道：&ldo;老陈你掉头，我们先开回去。&rdo;我拦住我妈，按住发疼的太阳穴说：&ldo;没事，让陈叔开快点儿，这事早去早了结。&rdo;两个多小时后就到了聂家，秋雨后的聂家大宅色彩浓酽，就像一幅安静的工笔重彩。隐在浓酽色彩后的聂家会客厅气氛古怪，主位上坐着我的准婆婆聂太太，侧位上坐着我的表姨妈冯韵芳女士，冯女士正悠闲地喝下午茶，旁边偎着低眉顺目不施粉黛的芮静。管家引我们走进会客厅，聂太太低头用茶，倒是表姨妈先看到我们，愣了两秒，阴声阳调道：&ldo;我还琢磨聂太太这是在等谁，原来是等我表妹。也好，人到齐了你们两家更方便给我一个交代！&rdo;聂太太面色冷漠，压根儿没理表姨妈，从茶杯中抬头向刚坐下的我妈道：&ldo;郑女士来得正好，你这位表姐已经在我们家坐了四个小时，一口咬定我儿子欺负了她女儿，要让我儿子负责。&rdo;嘲弄道：&ldo;倒是没想到有一天我儿子也能和这种事扯上关系，你表姐疯得不轻，麻烦你将她带回去，这样的客人我们聂家招待不起。&rdo;我在我妈旁边坐下，我妈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表姨妈已经茶杯一磕：&ldo;我疯得不轻？你儿子占了我女儿的便宜，居然想就这么算了？当我女儿是什么人？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rdo;表姨妈昔年以刁蛮貌美著称，如今美貌比之当年较为逊色，刁蛮倒是尤胜三分。用人端来茶饮，因加了奶，我妈喝了一口就放下，转向表姨妈安抚她：&ldo;表姐，你待了这么久也该累了，我们先回去，这件事应该是有一些误会……&rdo;话没说完就被表姨妈打断：&ldo;误会？静静是在你手上出的事，你好意思和我说误会？你当然希望是误会，最好天下太平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样你女儿就还能嫁进豪门，你就还能母凭女贵！&rdo;她啧啧。&ldo;郑丹墀，多少年了，你人也老了身材也走样了，这爱慕虚荣的本性还是一点儿没变哪。&rdo;我妈沉默了两秒钟，说：&ldo;表姐，我理解你说话过分是因为太生气。&rdo;表姨妈冷笑：&ldo;当年你对不起我，你妈为了你能嫁给聂琨私底下做了多少上不得台面的事？如今你女婿对不起我女儿，为了保住这个乘龙快婿你还真是和你妈一个德行！&rdo;这已经是在胡言乱语了，我妈揉眉心道：&ldo;冯韵芳你讲点儿道理。&rdo;表姨妈还要说话，聂太太搁下茶杯淡淡道：&ldo;看来冯女士意志坚定，郑女士也劝不走您，那我也只好先礼后兵了，您看是您自己走出去，还是我让人把你抬出去？&rdo;表姨妈立刻柳眉倒竖：&ldo;这是明摆着要仗势欺人了？你儿子既然欺负了我女儿，就别想着用张支票就能善了，谁也别想把我从这儿赶出去，敢将我抬出这个门，我保证明天报纸一定是聂家大少头条！我女儿已经被欺负成这样，她也没什么从今往后了，不如鱼死网破，大家都别想要个好收场！&rdo;我妈有点儿发愣，我也有点儿，聂太太沉默良久，端起新添的茶喝了一口，突然叫我的名字：&ldo;非非，来了半天，怎么不说话？&rdo;我说：&ldo;等长辈们先聊。&rdo;她嘴角上翘：&ldo;想说什么就说。&rdo;表姨妈嗤了一声：&ldo;聂家好家教，长辈说话，倒还有小辈cha嘴的余地？&rdo;聂太太充耳不闻，不徐不疾地拿盖碗撇着茶叶，目光落在我身上。管家新端来不加奶的红茶，我妈坐那儿喝茶，也没说话。我看向被表姨妈的气势衬得毫无存在感的芮静。这屋子里我能与之聊聊的也就这位小姐了。用人端来冰水，我喝了半杯提神，问芮静：&ldo;我其实挺好奇，你说聂亦欺负你，他都不太认得你，怎么就欺负了你？你跟我说说。&rdo;芮静抬头看她妈。我说：&ldo;这个表姨妈帮不上你，得你自个儿回忆，我有时间，你慢慢想，慢慢说。&rdo;表姨妈哼笑：&ldo;聂非非，你妹妹都这样了你还让她回忆？好哇，还没嫁进聂家就帮着他们来欺负你妹妹……&rdo;芮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打断她妈的话，昂着头和我对视：&ldo;你让我回忆什么？就是聂亦欺负了我！&rdo;我倚进沙发里，说：&ldo;他都不太认识你。&rdo;她握紧拳头：&ldo;他认识我！他不认识我那天不会让我进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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