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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戚然明：“睢阳君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要这样严加防范，仔细打探么？半点余地也不给人留？”

&esp;&esp;姜羽被他一堵，心说那你也基本什么都没跟我说啊，就听戚然明道：“姬重此人，阴险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再重视你，为了目的，也能毫不留情地牺牲你，跟着他……”戚然明哂笑一声，“不值当。”

&esp;&esp;姜羽心念一动，问：“那你……是要跟着我么？”问完就后悔，一觉得唐突冒犯，二觉得自作多情。

&esp;&esp;但戚然明也没笑他，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若是睢阳君有诚意，我可以考虑一下。”

&esp;&esp;他说话时，眼里带了三分笑意，说出的话似假似真，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黑色的棋子，棋子与他苍白的脸色相映衬，看得姜羽略有些晃神。

&esp;&esp;“睢阳君，你输了。”

&esp;&esp;“啪”的一声，戚然明落下一子，黑色棋子把白子团团围住，连突破都突破不了了。

&esp;&esp;姜羽没想到反被扰了心神的是自己，他倒是输得起，反正也没外人知道，爽快道：“愿赌服输，你要我做什么？”

&esp;&esp;

&esp;&esp;戚然明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此时马车刚走到一片热闹的城镇，街道宽敞，可供两匹马车并行。道路两旁店肆林立，摊贩不可胜数。其中有个小贩，正将一纸袋松子糖打包给穿短褐的少年。

&esp;&esp;戚然明回过头来，笑着对姜羽说：“我要你下去给我买一包松子糖。”

&esp;&esp;姜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esp;&esp;他还以为戚然明会提各种各样的要求，譬如带他去晋侯的王宫，甚至譬如把那十两银子给抹了……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戚然明会提这么个要求。

&esp;&esp;姜羽道：“机会难得，你确定？”

&esp;&esp;“确定。”戚然明说，“不能让公孙克或者其他随从去，必须得你亲自去。能让睢阳君亲自买一包松子糖，这是天下几人能享有的殊荣呢？”

&esp;&esp;“去吧。”戚然明指指那卖松子糖的小贩说。

&esp;&esp;“行，你等着——停车。”

&esp;&esp;随着姜羽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esp;&esp;“大人，有何吩咐？”公孙克在马车外问。

&esp;&esp;姜羽掀开帘子，搭着公孙克的手跳下来，对他伸出手：“有零钱么？”

&esp;&esp;“啊？”公孙克一愣，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儿，里面装了不少碎银和铜板，“有……大人要做什么？”

&esp;&esp;姜羽将钱袋儿拿过去：“我马上就回来。”说完转身就走。

&esp;&esp;等姜羽走远了，公孙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的家底儿被人掏了，忙大叫道：“大人——”

&esp;&esp;姜羽冲他一挥手：“放心，短不了你的。”

&esp;&esp;耳边忽地传来一声低笑，公孙克转过头，见戚然明正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看着姜羽的方向。

&esp;&esp;“戚兄弟，大人这是……”

&esp;&esp;“嗯？”戚然明转头看着他，如实道，“给我买松子糖去了。”

&esp;&esp;公孙克懵了一下，什么？

&esp;&esp;自家大人让整个车队停下来，就为了亲自给戚然明买一包松子糖？

&esp;&esp;“为什么不让随从去……？”公孙克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esp;&esp;戚然明说：“我要他亲自去。”

&esp;&esp;公孙克的心情就仿佛被雷劈了，看着戚然明坦然自若的表情，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在饶县驿馆的晚上，他看到的场景。难道……

&esp;&esp;而此时，姜羽已经走到了那小贩跟前。小贩混迹市井多年，是个人精，见姜羽衣着华贵，刚从插着燕字旗的马车上下来，心知他便是睢阳君，也不点破，态度恭敬道：“公子，您看要点儿什么？”

&esp;&esp;姜羽扫了一眼小摊上的东西，各种零碎儿，还挺齐全，指着松子糖说：“来一包松子糖。”

&esp;&esp;“是。”小贩说，满满给姜羽装了一大袋，双手递到他手上。

&esp;&esp;“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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