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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师说：&ldo;也许这是他潜意识里一直想说却没说成的话。&rdo;听心理咨询师这么一说，王中鼎更确定这个&ldo;她&rdo;不是指代伊璐了。因为韩东早就和王中鼎解释过他和伊璐的问题，犯不上再解释。那就是说……王中鼎的脸再度僵硬，&ldo;飞机场离那家夜店有多远？&rdo;&ldo;从夜店再往东走四百多米就到了。&rdo;王中鼎扯出当头的报纸，在伊璐搂住韩东胳膊的那一张照片里，韩东的身体转向夜店，脚却是朝着东边的。其实他只是停留片刻，而不是想进去。其实他兴冲冲去找的不是小姐，而是王中鼎！其实那碎碎念道的&ldo;我都没睡她&rdo;根本不是对伊璐说的，而是对王中鼎！……自始至终，韩东脑子里就只有一个王中鼎。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所以才会清醒的时候默认听到叶成林的录音，梦游时却一次又一次不甘地敲门。所以才会在反复得不到回应时，绝望得一声不响地离开。变脸。&ldo;你打算怎么办？&rdo;俞铭问韩东。韩东脸拉得老长，&ldo;能怎么办？他都把我遣送回来了。&rdo;&ldo;你怎么知道是他把你遣送回来而不是你自己跑回来的？&rdo;韩东都不相信自己有这份骨气。&ldo;从他听到那段录音开始就有这种心思了，以为我看不出来？嘴上说着错怪你了，其实心里指不定怎么膈应我呢。&rdo;&ldo;要我我也膈应你！&rdo;俞铭说。&ldo;是么？我听听你有多膈应？&rdo;韩东表面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其实心里慌得不行。俞铭专捡韩东的软处捏，&ldo;又去夜店又怀念基友，等于身心双重出轨，光是想想就觉得倒胃口。&rdo;韩东脸上有点儿挂不住，&ldo;我哪出轨了？根本没有付诸实践好不好？&rdo;俞铭说：&ldo;你还没付诸实践啊？难道非要干成了才算偷腥么？&rdo;韩东不以为然，&ldo;是你太较真。&rdo;俞铭没说什么。过了一阵，韩东又不自在地清清嗓子，&ldo;那什么……真有这么恶心啊？&rdo;&ldo;或许是我太洁癖了，王总大概不会这样认为。&rdo;俞铭恰到好处地&ldo;安慰&rdo;着。韩东心里飕飕刮着小凉风，把那点儿仅存的侥幸都吹没了。俞铭看到韩东那副丧眉搭眼的窝囊样儿，心里忍不住想笑。&ldo;嘿，你还怕王总不要你啊？&rdo;光看韩东的脸就知道答案了，能不怕么？失去了王中鼎等于失去了免费的司机、造型顾问、搓澡师；失去了几屋子的手表和道不尽的家产；失去了极致的肉体欢愉……最重要的是失去了吹牛逼的资本。即便这样，韩东仍然大言不惭地说：&ldo;他敢甩了我？就等着心被挖空，失去生活的全部意义吧！&rdo;俞铭噗嗤一乐，&ldo;确实，失去一个拉屎不带纸，半夜四处乱窜，擅长制造垃圾的国民贱男，真是难以想象那种悲痛。&rdo;韩阿q强颜欢笑，&ldo;我知道你喜欢我，知道你迫不及待希望我俩分手，所以才说这种话刺激我，爷不上那当！&rdo;俞铭点点头，&ldo;对对对，我居心不良，你可千万别上我的当。&rdo;韩东眼神阴测测的，&ldo;怪不得你无法得到我的爱，嘴太损！&rdo;俞铭强忍着爆笑的冲动，去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出门。韩东则着急地翻书包，终于找到了出差时带的小本子。上面记录的都是取景地的一些数据，以及韩东对建筑场景给出的建议。希望这个还能挽回一些什么……韩东暗暗祈祷。&ldo;你看什么呢？&rdo;俞铭突然问。韩东急忙掩饰，&ldo;没啥，写着玩的。&rdo;俞铭一把将韩东手里的小本拿了过来，一边翻一边戏谑道：&ldo;记得可真详细，不过这貌似是制片的工作吧？&rdo;&ldo;王中鼎信不过那几个制片，非要我帮忙监督着。&rdo;韩东说着便伸手去抢。俞铭攥着不给，&ldo;那你现在拿这个本子干嘛？不会想求他看在这片苦心的份上原谅你一次吧？&rdo;&ldo;谁求他啊？谁求啊？&rdo;韩东嚷嚷道，&ldo;爷是拿去还给他！没准他看到本子还得求我原谅他的小心眼呢。&rdo;韩东乐道：&ldo;对，说不定还会亲自上门接你回去。&rdo;刚说完，王中鼎的车就到了楼下。韩东撂下电话，朝俞铭挑了挑眉，&ldo;不好意思，让你猜对了。&rdo;俞铭拍拍韩东的肩膀，&ldo;万一王中鼎和你说分手，记得把本子摔到他的脸上。&rdo;韩东眉头还在挑着，但已经不是得意，而是抽筋了。在电梯里反复劝阻自己要淡定，就算被踹也要摔出一个漂亮的姿势。结果一出电梯，韩东立刻腿软了，看到王中鼎就有种扑上去摇尾乞怜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紧紧捏着小本走到王中鼎面前。&ldo;跟我回家吧。&rdo;王中鼎说。韩东愣怔住，&ldo;回家？&rdo;以往王中鼎对韩东的温柔都藏在心底，这是第一次把心疼写在脸上。&ldo;我可以给你道歉，只要你愿意回去。&rdo;韩东现在的感觉就像畏罪潜逃的杀人犯落网之后没有被判刑，而且还受到政府的奖励，能不愿意么？当即点头应道，&ldo;愿意，愿意……&rdo;王中鼎看到韩东一句怨言都没有，负罪感更强烈了。没等韩东要求，他就开始自我反思起来。&ldo;是我糊涂了，没意识到你是去飞机场而不是夜店，听到的是我的声音而不是叶成林的声音，才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rdo;韩东吓，&ldo;你说我没有去夜店？没有听到叶成林的声音？&rdo;王中鼎点头。&ldo;你在怎么知道的？&rdo;韩东全然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王中鼎便把韩东这几天梦游的情况告诉了韩东，说的时候不仅在戳着自己的心坎，也把韩东本人刺激得够呛。&ldo;闹了半天是这样啊？&rdo;王中鼎点点头。韩东立刻回道：&ldo;那我不愿意了。&rdo;王中鼎，&ldo;……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了么？&rdo;&ldo;刚才是我不知道真相，现在知道了，心寒了。&rdo;韩东眼圈泛红，情绪说来就来。王中鼎刚要拽住韩东的手道歉，就摸到了一个小本子。&ldo;这是什么？&rdo;韩东刚反应过来，一把将本子甩到王中鼎身上，几乎完成了不可能达到的目标。&ldo;我手贱帮你记的！&rdo;王中鼎只翻了两页就把目光对准韩东，声音低沉沉的，仿佛豁出所有的脸面。&ldo;是我不对，跟我回去吧，东东。&rdo;韩东咬牙挺着，&ldo;道歉也没用，我无法原谅你的小心眼儿。&rdo;王中鼎的脸色更沉重了。韩东怕自己再看下去又心软，白瞎了这么个翻身的机会，于是直接掉头走人。这次情绪和之前彻底反着，上了电梯各种唏嘘感慨，出了电梯腰板就挺起来了。&ldo;哟，这么快就回来了？&rdo;俞铭调侃。韩东大手一挥，颇有种毛主席带领工农闹革命的气势。&ldo;那种小心眼的人跟他磨叽干什么？直接甩脸子！&rdo;俞铭故意问，&ldo;摔本子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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