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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esp;&esp;她低垂着眼眸，另一只空荡的手开始怀念握刀的滋味。

&esp;&esp;如果她能杀过去，一路酣畅淋漓，哪里还会这么提心吊胆。她想，如果真的混不过去，干脆拔刀好了。

&esp;&esp;一只手按在麻袋底部，暗暗用力，压出刀柄的轮廓。她已然蓄势待发。

&esp;&esp;巡查人说：“过吧。”

&esp;&esp;拔刀吧——嗯？

&esp;&esp;昭昧蒙住。

&esp;&esp;她眨着眼睛地看向巡查人。巡查人的注意力投向下个人，不再看她。

&esp;&esp;昭昧有种蓄力过猛却落空的失落，掂了掂麻袋，垂头往外走，不知道是失望多些还是庆幸多些。

&esp;&esp;李素节却真真切切地庆幸。

&esp;&esp;等到出城和昭昧会和，她抓起昭昧的手掌仔细端详，舒畅地笑起来。

&esp;&esp;昭昧问：“怎么了？”

&esp;&esp;李素节见到她指根处泛黄的茧，心中有万千感慨，却吐不出来，只说：“没事。”

&esp;&esp;昭昧也看到那茧，忍不住埋怨：“阿耶不许我碰刀，练习的时候都只能用木棒。”

&esp;&esp;说着，她从麻袋里抽出刀，喜滋滋地拔刀出鞘，在雪亮的刀身里见到自己的脸。

&esp;&esp;她对另一个自己笑起来。

&esp;&esp;她笑了，李素节也欣慰地笑，笑着笑着，又叹息一声。

&esp;&esp;离开京城只是漫漫征途的第一步。大周已亡，新朝将立，她带着大周的公主走在新朝的土地上，不知该以何处为家。只漫无目的地奔走着，盼望离京城远一点，再远一点。

&esp;&esp;到夜里休息时，她们已经走出很远，一路避开人群，只能在荒野中露宿。

&esp;&esp;梅五生了火，昭昧就盯着火堆，像看什么新奇物事，偶尔捡起枯枝烂叶填进去，看它们在焚烧中蜷曲萎缩化为灰烬。

&esp;&esp;梅五烤了山鸡，李素节给她送来两只鸡腿。她抬头接过，问：“我们要去哪儿？”

&esp;&esp;李素节看向梅五。

&esp;&esp;梅五说：“将军没有吩咐。”

&esp;&esp;他看向李素节，李素节也不说话。

&esp;&esp;没人说得出她们要去哪里。可昭昧仍在等待回答。

&esp;&esp;“或许，”梅五小心地打破安静：“可以去殿下的本家，或者是——”

&esp;&esp;“李家。”李素节接过他的话，声音平平：“武家可能被盯住，还是去我家吧。”

&esp;&esp;昭昧瞄她一眼。

&esp;&esp;梅五没有察觉，扫出干净地面，铺上地图，借着火光，指点着说：“我们在这里，李家在邢州，想要过去，必须穿过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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