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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人小心啊！&rdo;楚勉大惊失色，也不知从哪里飞奔过来，却扑了个空‐‐暗卫早已带着温柳年闪开，也没留意还有人往过冲，待到回神将他拉开时，已然被报丧鸟在背上狠狠抓了一把，顷刻血流如注。楚勉脸色灰白，白眼一翻晕了过去。&ldo;小少爷！&rdo;温柳年赶紧将他扶起来。叶瑾上前试了试脉相，招呼侍卫把人先抬回大帐，并且让其余受伤将士也先回营休息，报丧鸟爪上带毒，要好好诊治方才能不落病根。未免出更多乱子，沈千枫亲自将楚恒押至监牢。叶瑾道：&ldo;可惜让楚承跑了。&rdo;&ldo;跑得了一时，也跑不了一世。&rdo;沈千枫道，&ldo;既然是被青虬所救，估摸着也只能躲到东海几处岛屿，顶多联合倭国海寇，成不了气候。&rdo;&ldo;可还有个贝沙湾。&rdo;叶瑾有些担心，&ldo;大当家迟迟没有回信，也不知道里头究竟如何。&rdo;&ldo;有温大人在等，大当家理应不会以身涉险。&rdo;沈千枫道，&ldo;查明真相后，说不定过几日就会回来。&rdo;叶瑾叹气，也只能但愿如此。战事虽已暂时结束，要收拾残局却也要耗费好一番心力。温柳年在东海待了将近两年，看似整日溜溜哒哒吃吃喝喝，却早已将楚家父子的党羽暗线摸了个清楚，上至地方官员下至挑夫走卒，名单列出来足足三尺长，此番正好瓮中捉鳖，暂时收押留作他日再审。东海军权暂时交由沈千帆与朝中另一名大将，选拔官员填补空缺之事则是落在了温柳年头上，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短短半个月功夫便瘦了一圈，原本脸就小，此番更是看着惹人疼，于是城里的婆姨婶婶便经常炖了汤送过来，叮嘱大人务必要吃完。暗卫笑容满面接过巨大几个食盒，心说我家大人是能吃，但也不是饭桶，这样顿顿一只鸡两只鹅五个猪蹄六条鱼，只怕一顿就会撑晕。温柳年洗干净一个果子，甩甩手坐在门槛慢慢吃，顺便看五只红甲狼晒太阳。段白月坐在他身边。温柳年看他：&ldo;若下官没记错，五日之前皇上便下了旨，令西南王即刻动身回云南。&rdo;为何现在还在这里。段白月坦然：&ldo;但楚承侥幸脱逃，战事尚未结束。&rdo;温柳年摇头：&ldo;西南军擅长山地作战，到海上未必会有优势。&rdo;段白月一笑：&ldo;大人也想让本王走？&rdo;自然没有。温柳年心想，我男人还在贝沙湾，若是真打起仗，当然是帮手越多越好。段白月笑笑：&ldo;大人可否帮本王一个忙？&rdo;温柳年不假思索：&ldo;不能。&rdo;段白月脸色一僵：&ldo;为何如此斩钉截铁。&rdo;哪怕是看在肘子的情面，也该想一想再拒绝才是。温柳年抽抽鼻子：&ldo;因为叶谷主太凶。&rdo;段白月：&ldo;……&rdo;&ldo;身为人臣，有些事不好说。&rdo;温柳年擦擦手站起来，溜溜哒哒出了小院。段白月哑然失笑，倒是……挺聪明。贝沙湾内，小六子正在一处避风巨石下，小心翼翼扯烤鱼吃。这段日子以来虽说只能露宿野外，也吃不到好东西，但同先前的日子比起来，已经算是天上地下，笑容便跟着多了起来，虽说已经说一会话就会嗓子干疼，却也有了寻常小孩的叽叽喳喳。岛上巡逻极其严密，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会暴露行迹，赵越与周慕白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方才将大致状况与机关探查清楚。除去当日那个水池内的少年外，岛上还有约莫两百名鲛人，平日里片刻也不得离开水中，食物里被加了药物，却也不知是作何用途。这日赵越回到后山荒岛，周慕白照旧问道：&ldo;可有收获？&rdo;&ldo;有，不过是外头的消息。&rdo;赵越道，&ldo;皇上暗中联合西南王段白月，已设计除掉了楚恒，现如今东海战乱已定，兵符暂时交由沈千帆掌管。&rdo;&ldo;这么快？&rdo;周慕白吃惊。赵越点头。&ldo;如此说来，楚军岂不是马上便能攻占这处海岛。&rdo;周慕白失笑，&ldo;你我算是白跑一趟。&rdo;&ldo;倒也未必。&rdo;赵越道，&ldo;听闻楚恒父子大势已去，这岛上的副将已下令去请高人另谋出路，据说要设下迷阵，将楚军一网打尽。&rdo;&ldo;还有这本事？&rdo;周慕白皱眉。&ldo;再想多听一些，对方却已经下到了暗室。&rdo;赵越道，&ldo;能被楚恒挑中训练鲛人的，应当不是泛泛之辈，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rdo;&ldo;现在要怎么做？&rdo;周慕白问。&ldo;先出去再说。&rdo;赵越道，&ldo;将消息告知皇上，以免楚军落入圈套。&rdo;周慕白点点头，当夜恰好有船只出海取淡水，三人便如法炮制潜入空木桶中，神不知鬼不觉出了贝沙湾。到荒岛取了事先备好的船只干粮，一路先去海菜岛将此事告知海花婶婶，后便与尚云泽木青山一道，扬帆回了大鲲城。温柳年懒洋洋晒太阳打呵欠，心里盘算晚上要吃些什么，抬头却见叶瑾端着一碗药走进来。&ldo;谷主。&rdo;温柳年打招呼，然后冷静站起来，&ldo;突然想起……唔。&rdo;叶瑾捏住他的鼻子，将一碗药都灌了下去，温柳年脸皱成一团，酸。&ldo;防瘟疫，人人都得喝。&rdo;叶瑾道，&ldo;最近天气热，那些报丧鸟又不知沾了什么东西，还是小心为妙。&rdo;温柳年泪眼婆娑，鼻子略疼。好像下手有些重啊……叶瑾不自然咳嗽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片刻之后，楚渊路过小院，见他鼻子通红眼泪汪汪，顿时有些受惊，问明缘由后又失笑，吩咐四喜去街上买了一包糖。又过了片刻，段白月疑惑道：&ldo;有人欺负大人？&rdo;&ldo;没有没有。&rdo;温柳年拍拍手上的糖粉，解释道，&ldo;叶谷主送来的药有些酸，皇上给了下官一包糖。&rdo;&ldo;是吗？&rdo;西南王闻言淡定跨进院内，将那包糖从他手中抽走。温柳年：&ldo;……&rdo;&ldo;本王从未吃过大楚的花生糖。&rdo;段白月道。温柳年干笑：&ldo;这是八宝糖。&rdo;&ldo;那便更没吃过了。&rdo;段白月和颜悦色。&ldo;西南王尽管拿去便是。&rdo;温大人很上道。目送段白月离开后，温柳年意犹未尽舔舔嘴，刚想着要不要自己再去买一包，暗卫却突然轰轰烈烈冲进来，架着他便往外走。&ldo;出了什么事？&rdo;温柳年双脚腾空略受惊。暗卫兴奋嗷嗷叫：&ldo;大当家回来了啊！&rdo;温柳年呆呆张大嘴，当真？街上人来人往，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忽然就见前头一阵鸡飞狗跳，暗卫带着温大人正在跑，登时都被吓了一跳，还当是又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案子，于是连饭都顾不上再吃，丢下筷子便跟着跑，都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长街之上，三匹骏马正迎面疾驰而来，看清打头那人是谁后，温柳年欣喜若狂，几乎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赵越翻身下马，大步上前将他拥入怀中。&ldo;我回来了。&rdo;温柳年鼻子发酸，将脸埋在他胸口，半天也没说话。原本以为出了大乱子，没曾想却是大好事，百姓也觉得甚是激动，笑闹声简直要掀翻天。而后便纷纷回家准备吃食送到温府，也好给大当家接风洗尘。楚渊听到消息，也放下手中奏折前去凑热闹，顺便带了份贺礼。&ldo;哪里来了个小娃娃。&rdo;直到回了家，温柳年才看到小六子。&ldo;很你名字一样。&rdo;周慕白抱着小孩放到椅子上，&ldo;叫小六子。&rdo;&ldo;怎么都是伤。&rdo;温柳年拉起他的胳膊检查。&ldo;不疼的。&rdo;小六子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开口说话，屋内众人都皱眉，这声音……&ldo;来，张开嘴。&rdo;叶瑾将他抱在怀中，&ldo;啊‐‐&rdo;小六子很听话。&ldo;被人药哑的。&rdo;叶瑾抬头，&ldo;谁干的？&rdo;&ldo;楚恒。&rdo;赵越道，&ldo;这小孩是从贝沙湾救回来的，里头还有一两百个和他一样的娃娃，就是传闻中所谓的鲛人。&rdo;&ldo;都是小孩？&rdo;温柳年皱眉问。&ldo;嗯。&rdo;赵越点头，&ldo;说是地府也不为过。&rdo;周慕白将里头的情势大致说了一遍，又将那条鱼尾拿出来，叶瑾检查之后道：&ldo;说不准是什么材质，不过与平浪帮找到的那块皮料是一样的东西。&rdo;&ldo;目的呢？&rdo;暗卫问。&ldo;水下作战，用来摧毁对方战船。&rdo;赵越叫来下人，暂且将小六子带回去休息，&ldo;这些鲛人都是七八岁便被带上岛，限制行动再辅以药物，训练几年后，便能在水下如同海鱼般自如活动，思维也会逐渐痴傻，说什么做什么。&rdo;温柳年后背阵阵阴寒。楚渊脸色僵硬，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居然当真有人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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